携带猛虎这等稀罕物,流民队伍不敢久留荒山,休整一日后,便加快行程。几日后,一座夯土城墙环绕的城镇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城门口虽有兵丁把守,盘查流民,但见他们队伍虽衣衫褴褛,却秩序井然,尤其是有板车驮着显眼的、用干净麻布覆盖的硕大物件,倒也未过多为难,收缴了几个铜钱的入城费便放行了。
入得城来,虽也是民生凋敝,街面冷清,但比起野外荒原,总算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苏锐并未急着寻找买主,而是先让里正安排大部分人在城墙根僻静处休息,自己则带着父亲苏工、妹妹苏甜,以及王莽、阿木两人,拖着那辆覆盖严实的板车,径直朝着城中看似最气派的一家药铺——“济世堂”走去。
板车在青石板上轱辘前行,那巨大的轮廓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猛兽的腥膻血气透出。很快,便有不少闲汉和路人好奇地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喂,那板车上拉的什么?这么大个儿?”
“瞧着像是个大猎物……”
“该不会是……熊瞎子吧?”
议论声中,苏锐几人已来到“济世堂”门前。店铺伙计见这阵仗,先是一愣,待看清苏锐几人虽是风尘仆仆,但眼神清正,尤其是苏锐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煞气,让他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传。
不多时,一个穿着体面绸衫、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老掌柜踱步出来。他目光先是扫过苏锐几人,最后落在板车上,鼻翼微微翕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几位,这是……”掌柜的拱手问道。
苏锐也不多言,上前一步,猛地掀开了覆盖板车的麻布!
刹那间,周围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只见板车上,那张近乎完整、斑斓绚烂的虎皮赫然展现!虽然经过初步处理,依旧能想象其披挂时的威风。旁边几个筐里,放着粗大完整的虎骨、一对带着利爪的虎掌,以及其他一些零碎部件。
“老……老虎!”
“我的娘诶!真是老虎!”
“他们竟然打到了一头虎!”
惊呼声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去,原本还算冷清的街面瞬间被闻讯赶来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争相目睹这难得一见的山中王者遗骸。那华丽的皮毛、粗壮的骨骼,无不冲击着众人的视觉。
济世堂的掌柜更是瞳孔一缩,快步上前,也顾不得气味,仔细查验起来。他先是抚摸虎皮的完整度和毛色,又拿起虎骨掂量、观察,尤其是对那对虎掌和几样特殊部件看了又看,眼中精光连闪。
“好!好东西!”掌柜的抬起头,脸上难掩激动,“皮子完整,骨量十足,尤其是这几味……”他指了指虎鞭等物,“皆是上上之品!几位壮士,不知欲以何价出售?”
苏锐面色平静,看向苏甜。苏甜会意,上前一步,声音清亮:“掌柜是行家,想必知晓市价。我们只要现银,价格公道即可。”
掌柜的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这张虎皮,加上这些虎骨虎掌,老夫出三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