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公孙龢哭着说,“我不卖摊,那是你传下来的,是我们家的根。钱的事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办法了,你就安心做手术。”
父亲看着她,眼里满是欣慰,又有些愧疚:“龢丫头,是爸对不起你,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让你这么辛苦。”
“爸,你别这么说,能陪着你,我就很幸福了。”公孙龢趴在床边,眼泪打湿了父亲的被子。
陆泽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发酸。他轻轻带上门,让她们父女俩单独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公孙龢一直在医院照顾父亲,陆泽也每天都来,帮她处理各种手续,还带来了很多营养品。父亲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几分,有天趁陆泽不在,对公孙龢说:“龢丫头,陆泽这孩子不错,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别错过了。”
公孙龢脸一红,低下头:“爸,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
“分手了可以再复合啊。”父亲笑着说,“爸看得出来,他还喜欢你,你也还喜欢他。别因为以前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公孙龢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她知道自己还爱着陆泽,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忘记他。
手术的前一天,陆泽带了个好消息来:“龢龢,我已经和我爸妈谈过了,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了,等叔叔病好了,我们就结婚。”
公孙龢惊讶地看着陆泽:“真的?你爸妈怎么会同意?”
陆泽笑着说:“我跟他们说,你是个善良、有担当的女孩,我非你不娶。他们也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对,现在想通了。”
公孙龢的心里像开了花一样,又酸又甜。她扑进陆泽怀里,放声大哭,这些年的委屈、辛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陆泽紧紧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手术很成功,父亲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公孙龢的菜摊也重新开了起来,陆泽每天都会来帮忙,给她送午饭,陪她一起卖菜。周围的摊主和顾客都笑着说:“龢丫头,你真是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
公孙龢每次都会脸红,然后看着陆泽,眼里满是幸福。陆泽则会笑着说:“是我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好的老婆。”
有天晚上,菜场关门后,公孙龢和陆泽坐在菜摊前,看着天上的星星。公孙龢拿出那枚老秤砣,放在手里把玩:“陆泽,你知道吗?这秤砣是我爸传下来的,他说,这秤杆上的星,就是良心。”
陆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你的良心,比这秤砣还重。以后,我们一起用这秤,称出我们的幸福。”
公孙龢靠在陆泽肩上,脸上带着微笑。晚风拂过,带来菜场里残留的蔬菜清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一切都那么安静、美好。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可能还会有困难,但只要有陆泽在身边,有这枚老秤砣陪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着火了!着火了!”。公孙龢和陆泽赶紧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只见菜场旁边的一家杂货店冒出了浓烟,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
“不好,王婶还在里面!”公孙龢突然想起,王婶今天晚上在杂货店帮忙整理货物,还没出来。她想冲进去,却被陆泽拉住了:“太危险了,我去!”
陆泽脱下外套,用水打湿,裹在身上,然后冲进了火场。公孙龢站在外面,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老秤砣,祈祷着陆泽和王婶都能平安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公孙龢快要绝望的时候,火场里传来了陆泽的声音:“龢龢,我们出来了!”
她抬头一看,陆泽抱着王婶,从火场里跑了出来。王婶已经昏迷了,陆泽的衣服也被烧坏了,手臂上还流着血。公孙龢赶紧跑过去,扶住陆泽,眼泪又掉了下来:“陆泽,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陆泽笑了笑,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我没事,王婶只是呛到了,送医院就好。”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帮忙把王婶抬上救护车。公孙龢看着陆泽受伤的手臂,心疼得不行,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他包扎。陆泽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别担心,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公孙龢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小心地给他包扎着,眼泪滴在他的手臂上,又烫又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会用一辈子去珍惜他,守护他,就像守护这枚老秤砣一样,守护着他们的良心,守护着他们的幸福。
消防车很快就来了,扑灭了大火。杂货店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幸好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王婶在医院住了几天,也康复出院了。
王婶出院那天,公孙龢和陆泽特意关了半天菜摊去接她。刚到医院门口,就见王婶拎着个布袋子站在树下,碎花短袖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看见他们来,脸上的皱纹立刻堆成了笑:“哎哟,你们咋还特地来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那哪儿行,您刚康复,可不能累着。”公孙龢上前接过布袋子,里面装着医生开的药,还有几个没吃完的苹果,“陆泽特意开车来的,快上车。”
路上,王婶摸着胳膊上浅浅的疤痕,一个劲念叨:“要不是陆泽那孩子冲进去救我,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龢丫头,你真是找对人了,这孩子心善,还勇敢,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靠谱多了。”
陆泽握着方向盘,笑着回头:“王婶,您太客气了,换成谁都会这么做的。再说,您平时那么照顾龢龢,我救您是应该的。”
公孙龢靠在车窗上,看着陆泽的侧脸,心里满是暖意。自从父亲手术成功,陆泽父母松口,再到这次火场救人,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幸运之神缠住了,那些曾经的苦,仿佛都成了如今幸福的铺垫。
回到菜场,远远就看见李大爷带着几个摊主在收拾公孙龢的菜摊。青石板上的水渍已经擦干,帆布棚被重新拉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在摊前摆了两盆刚栽的绿萝,绿油油的,透着生气。
“龢丫头,你们可回来了!”李大爷拄着铜头拐杖走过来,指着菜摊,“我们几个闲着没事,就帮你收拾了收拾,还从家里搬了两盆花,给你这摊添点色儿。”
公孙龢眼眶一热,刚想说谢谢,就见刘三拎着一筐新鲜的草莓走了过来。他的花衬衫换成了干净的t恤,头发也剪短了,看着清爽了不少,只是面对公孙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个……龢丫头,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这草莓是我今早刚进的,甜得很,你和陆泽尝尝,也给王婶带点。”
王婶笑着接过草莓,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哎哟,真甜!刘三啊,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做生意嘛,诚信最重要,你看你现在这样,大家不也愿意跟你打交道了?”
刘三红了脸,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以后我肯定好好做生意,再也不耍小聪明了。”
公孙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曾经的矛盾、误解,在一次次的互帮互助中烟消云散,菜场里的烟火气,不仅没被大火烧断,反而更浓了。
下午,父亲也坐着轮椅,由堂妹公孙玥推着来菜场了。他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还不能多走动,但看见公孙龢的菜摊前围满了顾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爸,您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您在家好好休养吗?”公孙龢赶紧放下手里的秤,跑过去扶住父亲。
父亲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那枚放在抽屉上的老秤砣上,红布包着的秤砣在阳光下泛着暗褐色的光,“我在家待不住,想来看看你的摊,看看这些老熟人。你看,这秤还在,你的良心就在,爸就放心了。”
陆泽走过来,给父亲递了瓶温水:“叔叔,您放心,以后我会帮着龢龢一起守着这摊,守着这份良心。”
父亲看着陆泽,又看了看公孙龢,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有你们俩在,我什么都放心了。”
傍晚时分,菜场渐渐安静下来。公孙龢收拾好摊位,陆泽推着父亲,几个人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里带着新割韭菜的辛辣和刚剥壳毛豆的清鲜,还是熟悉的味道。
公孙龢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枚新的秤砣,比老秤砣小一点,上面刻着“幸福”两个字,是她昨天特意去铁匠铺打的。
“陆泽,你看。”她把新秤砣递过去,“以后,我们就用这枚新秤砣,和老秤砣一起,称我们的日子,称我们的幸福。”
陆泽接过秤砣,放在掌心,沉甸甸的,像他们此刻的心情。他握住公孙龢的手,又指了指天上的晚霞,红彤彤的,像融化的金子:“你看,这晚霞多好看,就像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父亲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嘴角的笑容一直没停。公孙玥跟在后面,拿着手机偷偷拍照,想把这温馨的一幕永远记下来。
远处,菜场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青石板上,映着来往行人的身影。偶尔有摊主收摊回家,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声音里满是亲切。
公孙龢知道,生活或许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可能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陆泽,有父亲,有这些温暖的老熟人,有这两枚承载着良心与幸福的秤砣,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因为她明白,最珍贵的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藏在这菜场的烟火气里,藏在每一次真诚的相助里,藏在每一个平凡却温暖的日子里。而这样的幸福,会像这菜场的烟火一样,永远燃烧,永远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