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采石场死一般寂静,只有风穿过破损工棚的呜咽声和远处江水的低沉咆哮。张明蜷缩在角落里,寒冷和饥饿像两条毒蛇,噬咬着他的意志。昨天半夜仓促吃下的半个冷馒头早已消耗殆尽,胃里空得发疼,喉咙也干得冒烟。
生存成了压倒一切的首要问题。
他必须找到水和食物。
他悄悄爬出工棚,在晨光中观察这片荒芜之地。采石场依山傍水,但取江水需要走到江边,视野开阔,风险太大。他记得来时路上似乎看到过一个小水洼。他小心翼翼地沿着来时的痕迹往回走了一段,果然在一个低洼处发现了一小片浑浊的积水,大概是雨水汇集而成。
水很脏,漂浮着枯叶和虫尸。但张明顾不上了。他用手拨开表面的浮物,捧起水,强忍着异味喝了几口,又用破塑料瓶装了一瓶,准备沉淀后饮用。
食物更难办。采石场除了石头和荒草,几乎看不到活物。他尝试挖掘一些看起来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茎,但大多苦涩难咽,甚至不确定是否有毒。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让他头晕眼花。
他扩大搜索范围,在采石场边缘的灌木丛里,幸运地发现了几棵野生的、已经干瘪发黑的浆果。他认得这种野果无毒,虽然味道酸涩,但能勉强果腹。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些,又发现了一丛可以食用的野菜嫩芽。
靠着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他勉强支撑着。白天,他躲在工棚里休息,保存体力;黄昏和清晨,他像幽灵一样在采石场周边活动,寻找一切可以入口的东西,并时刻警惕着任何接近的人迹或车辆声。
这种近乎原始的生存状态,极大地消耗着他的精力。身体的痛苦尚可忍受,但精神上的孤独和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他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弃儿,在荒凉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第三天下午,他在寻找食物时,意外地在采石场深处一个废弃的工棚里,发现了一小堆被遗弃的杂物——几个生锈的空罐头盒、一些破烂的编织袋,还有一个被踩扁了的旧收音机。
收音机!张明的心猛地一跳!如果能修好它,或许就能听到外界的消息!
他如获至宝地将收音机捡回藏身的工棚。收音机很旧,外壳破损,电池仓也空了。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仔细检查线路,发现只是电池接触点有些锈蚀。他用小石块小心地刮掉锈迹,然后从工棚角落里找到一个废弃的、电量不明的9V方块电池(大概是以前用于某种仪器的),勉强塞进电池仓。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开关。
“滋啦……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后,一个微弱、断断续续的电台声音传了出来!竟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