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降谷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朗姆埋在警视厅最深的那颗钉子,‘乌鸦的眼睛’。班长当时也在,他直觉那个女人有问题。她的表现太奇怪,过度的热情与关心,反而显得虚假,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光,“她对出现在病房里的你,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度,一直在询问有关你的问题。”
景光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身份暴露的风险近在咫尺。
不过,还没有到绝路,如果真的已经确认了自己卧底的身份,他恐怕早就已经被处理掉了。
他不怕死,但是不能给zero带来危险。
降谷零并不知道自己的幼驯染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在用极其精简却充满画面感的语言,描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医院挟持事件——失踪已久的炸弹犯突然癫狂出现,小岛惠子诡异的身软无力无力反抗,被挟持至大厅,尖叫与恐慌,狙击手的子弹,以及最后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几乎要将一切化为灰烬的爆炸。
“小岛惠子和炸弹犯,当场死亡,尸骨近乎不全。”降谷零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景光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的血腥与惨烈,“但好在其他人都没有大碍。”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室内陷入死寂。良久,景光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既然她是朗姆的人,那朗姆的反应?”
“他认定是田纳西做的。”降谷零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复杂的嘲弄,“他认为这是田纳西对我和琴酒搜寻他的报复。按照搭档惯例,去探望你的本该是我,只是阴差阳错变成了小岛惠子。所以他觉得,田纳西是杀错了人,或者说,这是一种迁怒。”他复述着朗姆的话,眼神却冰冷,“他还‘安抚’我,说这不是我的错,是田纳西疯了,让我暂时不要动作,他会请boss裁决。”
“你信吗?”景光直视着降谷零的眼睛,问得直接。他不相信松田会变成这样。
降谷零与他对视,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我不知道,hiro。理智上,我知道现在的‘田纳西’是组织干部,手段酷烈并非不可能,但情感上……”他顿了顿,艰难地说,“我无法把那个会和我在樱花树下吵架动手、会因为机械而产生兴趣到废寝忘食,有时候孩子气到好像没长大的松田,和制造这种无差别屠杀的人联系起来。朗姆的指控太快、太顺理成章了,反而让我觉得不安。”
这是一种痛苦的割裂,对同期好友多年来的信任与卧底身份必须持有的冷酷怀疑在激烈交锋。
“而且,”降谷零补充道,声音更冷了几分,“组织借此机会,已经让卡慕暂时接手了田纳西负责的研究所,我不知道这是朗姆在背后运作,还是boss另有安排,但田纳西确实已经被暂时被驱逐出权利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