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她计划般顺利,唯一的变数就是田纳西。
一个听从组织命令的工具,会放任一个叛徒带着另一个实验体离开吗?
所以她准备了那杯安眠药,尽管她明白经历了那么多次实验而不受影响的田纳西或许早就有了抗药性,又或许他会在喝之前就发现问题——但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喝下去了,也老老实实地装睡,直到他们离开。
那句问话,只是一场试探,却给了她意外却又不意外的答案。
至少她明白了这个孩子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没有思想,他的所思所虑,甚至远超自己这个大人。
“动手吧,”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不要让我太痛苦,好吗?”
子弹射穿科瑞诗胸膛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难过,但并没有。
她倒在了田纳西的怀里,疼痛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几次张口,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她其实想问对方:如果你生活在普通家庭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但这个问题,恐怕连田纳西自己都无法回答。
田纳西将科瑞诗放下,拿起勃朗宁对准几个监控,打穿了摄像头的同时也打穿储存卡。
最后一颗子弹,他留给自己。
第二天,当其他实验员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科瑞诗与田纳西。
两个人面色惨白,鲜血几乎流了一地,如果不是他们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们都以为两个人已经死了。
科瑞诗和田纳西被同时送进抢救室,科瑞诗幸运一些,子弹擦着脏器过去,但并没有伤及要害,但田纳西却严重很多,抢救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终于结束,每个走出来的医生几乎都是脚步虚软的。
如果这个珍贵的实验体死了,他们不敢想象boss会是怎样的震怒,他们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田纳西特殊的体质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比科瑞诗更早地醒来,叙述了当时的情况,一个卧底闯进来,夺走了科瑞诗的枪击中了她,自己在反抗的过程中也被打中了,对方见自己被打中了关键部位,害怕自己中途死掉,于是转而带走了另一个实验体。
等科瑞诗彻底清醒,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叛徒带着实验体逃走,研究员和另一个实验体重伤。
这是所有人告诉她的有关当天的情况。
她马上意识到是田纳西做了什么,于是顺着这个思路补充了一点细节,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也许有人怀疑,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叛徒也没有抓到,当时情况太过混乱,等组织回过神来要去抓人时,目标早已逃之夭夭。
科瑞诗因此免受了问责,因为医生告诉她,那颗子弹如果再偏一些,她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你的运气真好。”医生笑着说。
真的只是因为运气好吗?
科瑞诗摸着胸口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