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郑队,快醒醒!别睡了,别睡了!熬夜赶报告的小赵刚趴在桌子上没眯多久,手边的电话就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把抓起电话,是城中区派出所那边打来的。对方语气急促,说是在城中区不远的一个支流河边,有个钓鱼的人意外用鱼钩,钩出了一具尸体。
郑国锋闻言,瞬间从沙发上弹身而起,神色骤变,“什么?赶紧走!”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黑色公文包,动作急促而有力。两人脚步匆匆,迅速走下一层楼梯,径直迈出刑侦大楼,钻进了那辆等待中的小黑轿车。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小赵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向案发的河边疾驰而去。
抵达案发的河边时,时间已悄然滑至凌晨五点多。此时,城区的村民们素来勤勉,早已纷纷起身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因此现场周围已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幸运的是,由于尸体是在凌晨四点被发现的,彼时周边尚无人迹,成都区派出所的民警们迅速行动,将现场保护得极为周全。整个区域现已被醒目的黄色警戒线严密封锁,一切井然有序,只待刑警团队前来展开细致的现场勘查工作。
郑国锋抵达案发现场后,立即向在场的派出所民警老魏了解情况。老魏介绍说,凌晨四点左右,一名钓鱼爱好者在此垂钓时,鱼钩突然钩住了某个沉重的物体。起初,他还满心欢喜以为钓到了一条大鱼,连忙招呼附近的两位村民过来帮忙。三人合力拉拽了半天,结果拉上来一看,竟然是一具男性尸体,这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他们三人当时惊恐万分,连仔细查看的勇气都没有,心中忐忑不安,难以确信那是否真是一具尸体,便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报警。我们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立即拉起了警戒线,将周围区域封锁起来。经过仔细勘查,我们确认那的确是一具尸体,于是立刻与你们取得了联系。
经过长达二十余分钟的现场行政勘察,初步判断该死亡事件系由落水所致。然而,从尸体呈现的状态来看,似乎已在水中浸泡了数日之久。为获取更为精确且详尽的死因信息,需将遗体运回局内解剖室进行细致的解剖检验,待相关检验工作完成后,再作最终定论。随行的法医在简要说明情况后,便先行离开了现场。
尸体被带回局里后,法医团队立即展开了细致而全面的解剖工作。解剖结果显示,死者胃内含有大量酒精成分,这表明死者在生前曾有过大量饮酒的行为。同时,鼻腔内和肺部也检测到了与落水河流相同水质的水分,进一步证实了死者是在生前落水,并因溺水而身亡。
在审视完详尽的尸检报告后,郑国锋转向法医,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么,根据你们的分析,死者是因为饮酒过量而意外落水的吗?”
法医以专业的口吻回应道:“从解剖结果来看,死者确实在生前摄入了大量酒精,并且是在清醒或半清醒状态下落水溺亡的。然而,至于这是否构成意外落水,还需要结合现场勘查、目击者证言以及其他相关证据来综合判断。我们的工作主要是提供科学依据,具体的案情定性还需要你们警方进一步调查。”
郑国锋拿着解剖报告回到了办公室,此刻。他们刑侦一组的队员们,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了。带着解剖报告,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刑侦一组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氛,队员们或坐或站。
“郑队,怎么样?解剖报告有结果了吗?”小赵,刑侦一组里最年轻的警员,第一个迎了上来。
队员们纷纷围坐在办公桌旁,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份沉甸甸的解剖报告。
老李,你带两个人去一趟城中区派出所,查一下有没有这名男性死者的身份。同时,你们顺便走访一下城中区的居民,看看是否有人认识或见过这位男性,或者能提供一些相关的线索。
经过两天紧张而细致的排查,老李终于带回了关于那具男尸的重要线索。据两名来自城中区的村民反映,在白溪月遇害的前一晚,他们曾目睹一名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手持酒瓶,在白溪月出事的路口附近徘徊不定,行为举止颇为可疑。村民们推测,这名男子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白溪月的凶手。
警方根据这一线索,迅速在派出所的联网系统中展开了调查,并成功锁定了该男子的身份。原来,这名男子是来自滨海市的一名失信被执行人,多年来一直无所事事,没有正当职业,实际上是个长期逃避债务的老赖。他因沉迷赌博,不仅耗尽了家财,还导致妻子不堪重负,最终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尽管高利贷公司曾多次上门追讨债务,但鉴于他家徒四壁,实在无力偿还,最终也只能作罢。
如今,这名男子流窜至清北市,没想到却与这起命案扯上了关系。
没想到,从滨海市返回清北市才没过几天,郑国锋与小赵便又要踏上前往滨海市的旅程。
抵达滨海市后,经过一番探寻,终于找到了死者安常乐妻子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处位于四环边上的老旧居民楼,楼体略显斑驳,共有五层,却没有安装电梯。安常乐的妻子家便位于这栋楼的四层,一个充满岁月痕迹却又不失生活气息的地方。
小赵抬手轻敲了敲404活动室的房门,片刻后,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不修边幅的女性。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宛如一个杂乱无章的鸡窝,显得毫无章法。她身着一套宽松的居家服,未穿胸罩,隐约可见两点轮廓,胸部微微下垂,仿佛已失去了往日的挺拔,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她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开口问道:“找谁呀?”
“请问,这里是安常乐的妻子家吗?”小赵试探性地问道。安常乐的妻子闻声开门,见是陌生面孔,还以为是又来讨债的,顿时满脸不悦,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没钱,没钱!该找谁找谁去!”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郑国锋轻轻敲响了404宿舍的门,待门开后,他出示了警察证件,语气沉稳而正式地说道:“您好,我们是清北市刑侦支队的,我是支队长郑国锋。今天前来拜访,是想跟您谈一谈关于您丈夫安常乐的事情。”
安常乐的妻子眉头微蹙,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证件,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打开了404室的大门。她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两人进屋。走进屋内,眼前的一幕令人咋舌——这间约莫六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客厅几乎被挤压得没有立足之地,空间狭小得可怜。厨房与厕所紧邻客厅,界限模糊。而所谓的客厅区域,加上阳台,都被杂乱无章地堆满了各式物品,整个屋子显得凌乱不堪,宛如一个小型垃圾站,实在难以想象这里竟是几个大活人的栖身之所。
在这间约60平米的小屋内,居住着三位家庭成员:安常乐的妻子、安常乐的儿子,以及妻子的母亲。老人静卧在较为宽敞的那间卧室里,床头的两侧柜子上,药盒层层叠叠,有的已然空置,有的则还满满当当。
“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警察同志见笑了。自从我家常乐沾上了赌博打牌,这家里啊,就三天两头不得安宁,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来闹事,不是砸东西就是搬东西,这样的日子,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哦,对了,我叫李凤芝,你们叫我凤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