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1642年)夏,六月廿三。六月的京都,闷热难当。然而,比天气更令人窒息的,是弥漫在京都御所内的绝望气息。紫宸殿内,后阳成天皇(历史人物,时间线调整)身着黄栌染御袍,面色苍白地坐在高御座上,下方匍匐着一群身着束带、头戴垂缨冠的公卿大臣,人人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诸位爱卿……”天皇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几乎被殿外聒噪的蝉鸣淹没,“濑田川……败报已确。酒井卿……殉国。明国大军,不日将至京都……如之奈何?”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啜泣。年迈的关白九条幸家(虚构)颤巍巍地抬起头,老泪纵横:
“陛下!臣等……臣等无能!武家(指幕府)丧师辱国,致使王畿震动,神器蒙尘!如今……如今兵临城下,京都无险可守,无兵可用……唯有……唯有……”他说不下去,伏地痛哭。
“唯有遣使求和!”一位较为年轻的公卿鹰司信平(虚构)急切地奏道,“陛下!明国虽强,亦乃华夏礼仪之邦!陛下可颁下纶旨,遣勅使,前往明军阵前,陈说利害,恳请罢兵!或可……或可仿古例,册封那明国将军,赐以倭王印绶,令其退兵**……”
“荒谬!”另一位公卿二条康道(虚构)厉声反驳,“此乃引狼入室!明国狼子野心,岂是区区虚名可打发的?只怕勅使一出,反显我朝廷软弱,加速其吞并之心**!”
公卿们争论不休,有的主张死社稷,有的幻想和亲纳贡,有的则提议请天皇移驾比叡山或吉野“暂避”,但谁都提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他们世代沉溺于和歌、蹴鞠和仪典,早已丧失了应对真正危机的政治和军事能力。天皇朝廷,在护乡军的兵锋面前,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只剩下无力的悲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江户城大奥(幕府将军居所及政治中枢)深处,气氛同样压抑得令人窒息。
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脸色铁青,坐在狩野派绘制的松鹰图屏风前。下列坐着以大老酒井忠胜(已确认其子或族人在濑田川战死)、老中松平信纲、堀田正俊等为首的幕府核心重臣。空气中弥漫着愤怒、恐惧和失败的苦涩味道。
“诸君!”德川家光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嘶哑,“濑田川一役,我军全军覆没!京都门户洞开!明国夷狄的铁蹄,即将踏上皇居之地!幕府二百余年基业,已到生死存亡之秋!**”
“将军大人!”以强硬着称的老中堀田正俊猛地叩首,额头青筋暴起,“臣请再征兵粮,动员关东、东北诸藩,死守箱根、镰仓险要,与明寇决一死战!纵然玉碎,亦不能辱没东照神君(德川家康)的威名!**”
“正俊大人!”松平信纲(以智谋着称,绰号“知惠伊豆”)立刻反驳,语气沉重,“决一死战?拿什么战?濑田川五万精锐已丧,西国诸藩或降或观望,畿内惶惶不可终日!我军火器落后,战术陈旧,如何抵挡明军排枪火炮?再战,不过是徒增伤亡,加速覆灭!”
“难道就坐以待毙,开城投降吗?”堀田正俊怒吼。
“非是投降!”松平信纲提高声音,“是暂避锋芒,以待时机!可遣使与明国谈判,假意应允其条件,如开埠、通商,甚至称臣纳贡,以换取喘息之机,重整武备,再图后计!此乃权宜之计!**”
“此乃丧权辱国!”主战派纷纷斥责。
“此乃存续之道!”主和派据理力争。
幕府高层陷入了激烈的内斗,威信扫地的德川家光,已难以压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统治的根基,正在这场空前的危机中,剧烈动摇。
数日后,北京紫禁城,养心殿西暖阁。
崇祯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王承恩轻手轻脚地呈上两份密报:一份来自潜伏京都的锦衣卫暗探,详述了天皇朝廷的恐慌与无能;另一份来自对马岛商站(情报站),汇报了江户幕府内部激烈争吵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