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宋应星风尘仆仆赶至京师,未及休整,便奉旨入西苑觐见。
此时的西苑,已划出一片区域,由影卫严密把守,内里新建了几座格局奇特、注重通风与安全的工坊。
此处,便是崇祯皇帝亲自主导的“大明科技研发中心”。
在一间宽敞明亮、摆放着各种简易实验器皿的厅堂内,崇祯见到了这位历史上被誉为“中国的狄德罗”的科技巨匠。
宋应星虽年近不惑,但目光清澈,神情专注,身上带着一股长期实地考察形成的风霜与务实气息。
“臣,宋应星,叩见陛下!”他依礼参拜,心中既激动又忐忑。皇帝超擢之恩,他时刻铭记,更对此次召见充满期待。
“宋卿平身。”崇祯语气温和,亲手扶起他,“朕召你入京,非为寻常官职升迁,乃有一系列关乎国计民生、甚至国运兴衰的奇巧之物,需借卿之才学,将其化为现实。”
宋应星精神大振,连忙道:“陛下但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好!”崇祯不再赘言,直接步入正题。他引着宋应星走到一张长桌前,上面已摆放着一些原材料和崇祯亲手绘制的简易流程图。
“第一物,名曰‘肥皂’、‘香皂’。”
崇祯拿起一块常见的、去污能力有限的皂角,又指了指旁边准备好的动物油脂和火碱(草木灰浸提液初步提纯)。
“朕观民间洁衣净身,多用皂角、胰子,去污之力有限。此物,则以油脂与此碱水混合,经加热、皂化、盐析、冷凝等步骤,可得固态之物,去污能力远超皂角十倍!若在其中加入香料、花草,则为香皂,不仅洁物,亦可润肤留香。”
宋应星仔细听着,看着皇帝演示的大致流程,眼中异彩连连。他是精通物性之人,稍加点拨,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在于“皂化反应”。
“陛下奇思!此物若成,必利民生!臣稍后便记录详细步骤,反复试验,定将其量产之法摸索出来!”
“第二物,更为奇妙,名曰‘玻璃’。”
崇祯又指向另一堆材料——石英砂、纯碱、石灰石等。
“以此等物,按特定比例混合,置于特制坩埚内,以高温熔炼,可得粘稠液态之物,趁热可吹制、拉伸、压模,冷却后即为透明或半透明之‘玻璃’。”崇祯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吹制玻璃器皿的动作。
“其纯净者,透明如水,可做窗牖,透光挡风,远胜窗纸!亦可制杯盘碗盏,晶莹剔透。更重要的,”崇祯语气加重,“若将其一面镀以水银(或锡汞齐),则可制成‘玻璃镜’,照人毫发毕现,远非铜镜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