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魏承瑾找来的中书省值房的官员已经到了。
李主事和王舍人被急切地召进去,他们还以为女皇要发布谕旨,进去后却发现女皇躺在床上,魏承瑾站在床边。
魏承瑾说:“女皇突然昏厥,已不省人事,她之前对臣说,要废掉皇太女萧昙,改立皇女萧月华为储君,让其继承大统。”
听闻此言,二人都震惊不已:“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决定?”
魏承瑾示意魏宝宁,魏宝宁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扎满针的木偶。
魏宝宁说:“这是从东宫佛堂里搜出来的木偶,是皇太女用来诅咒陛下的。陛下现在恰好陷入昏迷,就是知道这个事情后气急攻心,传完口谕就昏迷在榻上了。”
女皇一进殿就人事不省,而后被抬到床上,哪有什么口谕。
寝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知道,但此刻无人敢反驳。
内书省的人感到事情颇为棘手。
如此重大之事,只是魏承瑾一面之词,实难下笔。
但若不从命,怕是难以踏出这寝宫半步。
魏承瑾见他们没动,走上前说:“你们为什么不写?莫非……是在质疑陛下?”
李主事与王舍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说:“公公要不要再等等?等女皇醒过来,我等确认一下,只要确实是这样,立刻就写。”
魏承瑾大声打断他们说:“你们这是抗旨不遵!这是女皇刚刚下达的命令,你们不写,就是置女皇、置朝廷法度于不顾,更是与新君为敌!”
话音刚落,周围已经有太监围住了两个官员,把他们推到铺好的文房四宝的长案之前。
刀斧加身之势已成,二人慑于淫威不敢反抗,只好开始提笔写诏书。
首先写的是废掉皇太女的诏书,说皇太女萧昙行厌胜之术,诅咒女皇,被褫夺皇太女封号,令其去皇陵守陵思过。
第二封诏书则写皇女萧月华纯孝仁德,有继承大统的资质,改立她为新储。
他们在这边写着的时候,沈琰和几位大臣已经开始派手下或得力之人在宫内悄然走动,去动员更多的力量。
而曲迦音和皇太女派去传信的护卫,也潜入水渠向城外游去。
东宫的水渠非常狭窄,勉强够一人通行。
这是前朝兴建的水道,计划通往各个宫殿,后因诸事作罢遗留至今。
护卫在前面探路,曲迦音跟在后面。
她对护卫说:“不要离我太远,这样我可以用异能将两个人笼罩在泡泡里,避免被攻击。”
护卫早已听闻曲迦音会水中异能,点头表示明白。
前半段宫内的水路非常隐蔽,两个人穿行十分顺利。
但当他们顺着水渠游到宫外河段时,周围光线骤然明亮,几个金吾卫正在河道附近来回踱步,守卫严密。
曲迦音和护卫尽量轻缓地游动,却还是被守卫察觉。
有人喝问:“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