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小哥说的不对?什么来不来的急?”
无邪刚睁开眼,瞳孔还没有聚焦,眼前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耳边传来解语臣如同连珠炮弾般的询问。
“小花......我没事。”无邪声音干涩沙哑,简单的几个字说出口,只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
嗯,还有点漏风。
无邪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俊脸,在脸颊上摸到两洞。
“嘶!”手指按在脸颊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让无邪不禁倒抽口凉气。
“无邪,你真该感谢下你那邪门的运气,还好要到的是脸上,大部分蛇毒都从嘴里流出去了,不然啊!我现在是该考虑把你尸体运出去,送回无家。还是直接把你就地掩埋,上好的天然墓室。”解语臣将无邪扶起靠在墙面上,调侃的话语里带着他的担忧。
有谁知道,他辛苦穿好绳子回来,看到无邪生死不明的躺尸,心脏都要骤停好么!
人是竖着跟他进来的,等出去是横着出去的,他不敢想象无家会是什么个反应。
“小花,让你担心了。我想在休息一下。”无邪没说些什么,只是安抚下解语臣。
现在他心里复杂的难以用言语表达。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来了。
“无邪,你身体更重要,机关我们晚点在去破解,不差那点时间。”解语臣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因为无邪现在的脸色是真的差。
在手电灯光下,无邪的那张脸苍白的像个死人,乌青的下眼袋快垂到嘴角,再配上乌紫色的嘴唇,还有脸上被野鸡脖子咬穿的两个血洞,皮下组织泛着不祥的紫红色,扮演死人都不用化妆,无邪现在就是个活脱脱的死人像。
无邪闭上双眼,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陷入思考,现在他的记忆全部都回来,那能平复一切遗憾的雷城金池,真的将他送回来。
无邪忽然想到,突然腻在一起的张麒麟和黑瞎子二人,还有王胖子无意的称呼,无邪想,小哥他们这也是回来了吧。
只是为什么他会醒着这么晚?明明他是第一个坠入金池的,却是醒的最晚?也不对,还有小花垫底不算晚。
可,真的不晚么?
无邪想到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开始,和沈无眠对他多变的态度,心就完全没底。
他该怎么办?
为什么在最后他才真正的明确自己的心?
可是等一切结束了,他只能抱着半截小狐狸的头骨,沉浸在无尽的悔意海洋中,任由后悔如同带刺的荆棘,将他束缚在滔天悔意当中,一点呼吸的动作,都会被荆棘刺的鲜血淋漓。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一座名为麒麟的雪山,拼尽全力去追赶,就为能让雪山为他有片刻停留。
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在小狐狸停留片刻,无视伤痕磊磊的它,还要它为自己不断付出。
直到小狐狸被端上宴会的餐桌,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不是名为麒麟终年不化的雪山,是那个最开始毛茸茸和棉花一样软的小狐狸。
可他能怨谁?
怨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张麒麟,那宛若坠入人间的神明姿态,迷惑了他的视线?
还是怨,小狐狸为什么一开始不以人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到最后一切来不及挽回的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