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门扉开启的刹那,没有仙气缭绕,亦无幻象丛生,唯有一片极致的虚无——天地归寂,万物归零,连灵力都被抽离得干干净净,李越孤身伫立其间,直面“抱朴归真”的终极拷问:摒弃一切外在枷锁,只留最纯粹的本心。
“去其外饰,见其本真。”徐福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却褪去了往日的温和,化作混沌初开的暴戾嘶吼。下一刻,眼前光影骤裂,一道身着玄黑魔袍、周身缠绕灭世魔气的身影轰然凝聚——正是徐福残魂所化的混沌邪神!
他面容扭曲如枯骨,眼瞳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周身翻涌的混沌魔气如择人而噬的凶兽,所过之处,连虚无都在消融崩塌。更令人心悸的是,邪神身后,一幕幕惨烈到极致的景象如潮水般铺展:
双界崩塌,山河碎裂,人间沦为焦土,百姓在魔气中哀嚎挣扎,转瞬化为飞灰;修仙界宗门尽毁,修士们燃尽灵力浴血奋战,却一个个倒在混沌魔气之下,尸骨无存。紧接着,苏清雪被魔气穿透胸膛,雷火符在掌心燃成灰烬,她不甘地望着李越,嘴角溢出鲜血,身躯缓缓消散;林昭的浩然之气被魔气吞噬,《论语》箴言戛然而止,她温润的眼眸失去光彩,化作点点灵光;阿蛮小小的身影挡在李越身前,巫神蛊爆发出最后一声嘶鸣,与她一同被魔气撕碎,只留下一句带着哭腔的“李越哥哥”——伙伴们惨死的画面,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如钢针般刺痛着李越的神经。
“看到了吗?这便是你拼命守护的结局!”混沌邪神咧嘴狂笑,魔音穿脑,“双界本就注定毁灭,你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与其守护这些必亡之物,不如与吾共掌混沌,成为毁灭与新生的主宰,凌驾于万物之上,何等痛快!”
他伸出漆黑如墨的手掌,一团精纯到极致的混沌本源之力在掌心凝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只要你点头归顺,我便赐你混沌核心之力,让你超越星主,执掌生杀大权!那些伙伴的死,不过是天道轮回的牺牲品,你何必执着于这无谓的守护?”
惨烈的景象不断冲击着李越的识海,混沌邪神的诱惑如附骨之疽,试图瓦解他最后的坚守。他浑身青筋暴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心痛——眼前的画面,正是他毕生最恐惧的结局,是他拼尽全力想要避免的宿命。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生出“不如归顺”的念头。
但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幕温暖的记忆:阿蛮抢灵果时的天真笑脸,苏清雪战斗时的决绝眼神,林昭诵读《论语》时的温润从容;闪过人间百姓的期盼目光,修仙界修士的托付之言,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誓言——“守护即是我的道”,闪过与伙伴们在蓬莱仙山约定“共护双界”的坚定。
这些记忆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他的道心!所有的动摇、痛苦、挣扎,都在这一刻化为无坚不摧的信念。
“我的初心,便是守护到底!”李越仰头怒吼,声音震彻虚无,周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这并非星主真身的力量,也非修炼而成的灵力,而是纯粹到极致的道心之力,是坚守信念凝聚的无上光芒。
他无视混沌邪神的诱惑,无视眼前的惨烈幻象,一步步朝着邪神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脚下的虚无竟被踏出层层涟漪:“你说双界必亡?我偏要逆天改命!你说守护无用?我偏要守护到底!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就算最终会失败,我也无怨无悔!”
“冥顽不灵!”混沌邪神怒不可遏,挥手拍出一团遮天蔽日的灭世魔气,朝着李越席卷而去,誓要将他彻底吞噬。
李越不闪不避,双拳紧握,道心之力尽数凝聚于双拳之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朝着邪神与幻象砸去:“给我破!”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