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箱又震了一下，比刚才更短促，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三下。
苏然没动，手指反而松了点，把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慢慢摸向裤兜里的那根细针。针身冰凉，表面刻的纹路他刚才用微距拍了下来，放大后发现和三个月前在废弃医院监控里看到的那个袖口标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方向反了，像是镜像翻转过。
“你觉不觉得，”他盯着箱子，“这人来不是为了抢东西，也不是真想杀我们？”
张峰靠着墙，胳膊上的止血带已经换了条布条绑着，“他要是不想打，干嘛还放毒针？”
“那是试探。”苏然把针放在桌角，离灯光最近的地方，“你看他出手的节奏，先轻后重，最后那一击才用了真本事。要真是灭口，第一下就能废你一条腿。”
张峰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他在试什么？”
“试我们知不知道‘同步协议’到底是什么。”苏然走回电脑前，屏幕还停在那行警告上：**同步协议已加载，等待确认执行**。他没关机，也没重启，就让它这么挂着。
直播后台的数据还在跳，人气值四万出头，流量点恢复了一小半。他点开热度回放，拖到黑袍人出现的那一段，画面卡了一下，然后是掀桌子、飞针、闪避……他让视频逐帧播放，眼睛死死盯住对方右手。
“来了。”他突然按住空格键。
画面上，黑袍人右手指无名指抽搐了一下，在抬手画那个倒“王”字的瞬间，指尖微微向内弯，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神经。
“这不是习惯动作。”苏然放大截图，“这是反射。就像膝盖被锤子敲会弹一下，他的手指只要做这个手势，就会自动收缩。”
张峰凑过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动作他做过太多遍，身体记住了。”苏然调出另一段视频，是之前一次直播拍到的地下实验室铭牌，上面也有双蛇缠绕齿轮的标志，“而且你看组织高层开会的录像，他们签字时手腕都有个轻微抖动——基因标记者的共性。这人也有。”
“所以他其实是自己人？”张峰皱眉。
“曾经是。”苏然摇头，“但他现在的招式变了。原来的发力方式更直接，更狠，现在却总在最后一刻收力。就像……有人教他怎么打人但不打死人。”
屋里安静了几秒。
金属箱又震了，这次三人同时听见了。
“要不咱先把它扔楼下去？”张峰看了眼角落，“万一里面是个定时炸弹呢？”
“那他干嘛特地提醒我们别碰N-09？”苏然没理他，反而蹲下来，耳朵贴在箱盖上，“他是来阻止什么的，不是来引爆什么的。”
箱面纹路确实有点不对劲。原本那些凹槽像是死的，现在却像有液体在里面缓缓流动，光照过去，能看到细微的波纹。
他忽然想起文件残页上的几个词：“节点激活”“同步率超87%”“人格映射稳定性”。
“你说……这箱子是不是个接收器？”他抬头问张峰，“或者，是个钥匙？”
“你问我我问谁？”张峰揉了揉肩膀，“但我记得你说过，每十万粉丝送一个异能。你都快两百万粉了，怎么没见系统给你发个‘开锁大师’之类的？”
“系统只认热度，不认逻辑。”苏然站起身，走到背包旁，翻出U盘铁盒，“但它有个规则——越多人看我，我就越强。那人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正好是我们分析线索的时候，正好是直播开了几秒，人气刚涨上来。”
“你是说……他也怕被围观？”
“不一定怕。”苏然眯起眼，“但他知道，只要有人看着我，他就赢不了。”
话音刚落，主机风扇突然转快了一瞬，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两人同时绷紧。
可散热口没动静，地板也没压痕，房间里一切如常。
“虚晃一枪？”张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