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祁冀心里总是揣着一个小疙瘩。
修炼的时候更加拼命了,但偶尔走神,就会想起那股转瞬即逝的阴冷感。
他偷偷探查了许多次,那丝新生的灵力安分守己地在经脉里溜达,看不出来半点异常。
“难道是之前被妖力折腾的太狠,留下的后遗症?”
这晚,他照例在大树下打坐,月光清冷地洒下来。
他正努力跟那丝不听话的灵力较劲。
温翎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心不静,灵力则散。”
祁冀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那丝灵力差点没控制住散掉。
他回过头,有些懊恼:“师尊......”
温翎在他旁边坐下,也没看他,目光望着远处的云海:“说吧,憋了好几天了,到底什么事?”
祁冀心里一紧,知道瞒不过去。
他抠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地把那天突然感觉到的阴冷说了出来,说完赶紧补充:“就一下,真的,就一下下!后来再也没感觉了,可能,就是我太累了,只是错觉而已。”
温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这沉默让祁冀心里更没底了。
“师尊,我是修炼出岔子了吗?我是不是特别笨,连这么基础的功法都练不好?”
温翎转过头,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柔和:“与你修炼无关。”
“啊?”
“是你血脉的问题,半妖之躯,妖力如同本能,深植入你的血脉神魂,上次洗练,只是强行驱散了表层,你主动修炼引力的妖力,并未,也无法彻底根除本源。”
祁冀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所以,那妖气还在我身体里?它会不会哪天又跑出来控制我?”
他想起了之前被暴戾情绪支配的感觉,一阵后怕。
“暂时不会,我已用灵力在你丹田设下禁制,平日它翻不起风浪,但若你心神剧烈动荡,或身受重伤,灵力衰竭,禁制松动,它便有可能被引动。”
他看着祁冀瞬间垮下去的小脸,顿了顿,又道:“不过,福祸相依,这股潜藏的本源妖力,若你能彻底降服,而非被他奴役,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场造化。”
“降服?”祁冀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了下去。
“可师尊你不是说,不能再动用妖力吗?”
温翎解释道:“并非让你动用,而是以它为工具,淬炼你的灵力与心性,过程会比现在更凶险,但若能成,你的道基将远超同辈,对日后抵御心魔也有莫大的好处。”
祁冀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重点:“就是,把它当成磨刀石,用来磨我自己的刀?”
温翎微微颔首:“可以这么理解,但切记,在你心性足够坚韧,对灵力掌控足够精湛之前,绝不可主动触碰那禁制,否则,必遭反噬,后果难料。”
“我记住了!”祁冀用力点头,心里那块大石头好像挪开了一点。
原来不是他练得不好,是身体里还拄着一个......嗯,老房客。
他想了想,又有点担忧地问:“那,沈槐序他们,会不会看出什么?”
“以他们目前的修为,看不出,除非你主动暴露,或者,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
他看向祁冀,眼神变得严肃:“所以,日后更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在沈槐序面前,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嗅觉敏锐。”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