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出什么了吗?”周富商紧张地问。
温翎深处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瓶身,而是在瓶口上方虚拂而过,一丝极淡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妖气萦绕不散。
他收回手淡淡道:“确是此物作祟。”
“那、那该如何是好?砸了它吗?”
“不可,此物已成精魅,强行打碎,恐其怨气四散,反伤及无辜。”
“那、那怎么办?”
温翎转向他,“去准备朱砂,黄纸,清水一盏,再取三炷清香,另外,将所有人无关人等都遣出此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靠近。”
周富商连忙应下,匆匆去准备。
书房内只剩下温翎和祁冀。
祁冀看着那只安静的瓷瓶,“它为什么害人?”
他没说的是,当靠近这个瓶子的时候,他心底竟然还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熟悉感。
仿佛那瓶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呼唤他,带着一种诱惑的气息。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却又莫名的想要再靠近一点。
温翎一遍观察着书房内的布局,一边答道:“器物年深日久,偶得一丝灵性,又沾染了主人执念或阴郁之气,便可能化为精魅,此瓶灵智不高,仅凭本能吸收周遭生灵精气,以滋养自身,并非有意害人,但其存在本身,便是祸端。”
他解释的清晰冷静,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祁冀微微蹙起的眉头。
这孩子,似乎对这里的妖气反应比常人更敏锐些。
祁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努力压下心中那点异样,将注意力集中在温翎身上。
“哦,那它很厉害吗?”
“尚可。”
温翎语气平淡,走到书案前,周富商已经命人将所需的物品备齐。
“待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保持安静,莫要靠近。”
祁冀点了点头,乖乖退到温翎指定的安全位置,小手紧张地交握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温翎的动作。
温翎取过朱砂笔,在黄纸上迅速画上一道繁复的符箓。
他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和韵律,仿佛指尖流淌着无形的力量。
祁冀看得有些入神,只觉得那笔尖似乎有微光闪烁。
随后,温翎将符箓放于清水碗上,手掐法诀,低声念诵起奥秘的咒文。
随着他的诵念,那清水碗上的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青烟,袅袅飘向那青瓷美人瓶。
原本寂静的瓷瓶,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瓶身微微震颤起来。
“啊!!——”
一道凄厉尖锐的女子哭声,从瓶中爆发出来,直刺耳膜。
那身影带着浓重的怨念和阴冷,让祁冀浑身汗毛倒竖,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赶紧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在那恐惧之下,心底那丝诡异的熟悉感竟又清晰了一分。
让他既害怕,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