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脸上带着一种研究者观察小白鼠般的专注和好奇。
“等等，温队长。”
温翎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他。
那男人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转向祁冀的方向：“救救我，我什么都给你！祁博士！祁博士！我认识你！”
祁冀对他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晃了晃手中的装置：“乖，别怕，只是一个小测试。很快，不疼。”
话音落下，他按下了装置上的按钮。
一道极其刺眼的，带着高频嗡鸣的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地笼罩了男人的头部。
“啊！！！！！”
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双手抱住脑袋，眼球瞬间充血凸出，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
温翎眉头微蹙，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短短两三秒后，光束消失。
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口鼻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没了气息。
祁冀收起装置，他看向温翎，耸了耸肩：“新型神经干扰波，看来功率还是调太大了点，直接烧毁脑干了，可惜，没能采集到更多有效数据。”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实的惋惜。
仿佛在遗憾一个实验样本的损坏，而非一条生命的逝去。
温翎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向车内那一脸无辜，仿佛刚才只是捏了一只蚂蚁的祁冀。
这就是他选择保护的人。
温翎走到男人的尸体旁，蹲下检查了一下。
死状极其痛苦且诡异。
他开始熟练地搜查其他几具尸体，收集有用的弹药和少量未开封的食物。
祁冀也下了车，踱步到温翎跟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动作。
“温队长，身手真好，看来磐石派你来，确实是明智之举。”
温翎将收集到的弹药塞进背包，头也不抬：“你的小测试，动静太大了。”
“放心，范围可控，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祁冀笑了笑，蹲在他旁边，从一具尸体上摸出打火机，又随即找了一张纸张，“况且，有你在，我怕什么？”
温翎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两人距离很近，在血腥味的弥漫中，呼吸几乎交织。
祁冀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我说过，我的安全，交给温队长了，而我的研究，会确保我们，走得更远。”
他的话语如同缠绕的丝线，将两人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温翎收回目光，拉上背包拉链，站起身。
“走了，这里不能待了。”
“听你的。”
祁冀用火机将纸张点燃，然后随意的丢到了，他的实验小白鼠身上。
火光顿时在黎明中熊熊燃烧。
两人回到车上，重新驶入无边的未知。
车内，血腥味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温翎专注地开着车，下颌线绷紧。
祁冀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废墟，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温翎听：
“温队长，现在能活下来的，只有我们这样的掠食者。”
他转过头，看向温翎冷硬的侧脸，笑容无声扩大。
“而你和我，显然是最顶尖的那一类。”
温翎没有回答。
但他知道，祁冀是对的。
他们是这片废土上，新生的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