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点纠结和混乱立刻被不悦取代。
他迅速将那三页‘罪证’胡乱叠好,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才沉着脸走去开门。
院门外,周熠云拿着两个鸡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他看到沈松青,立刻露出一个惯常用的温和笑容:“沈队长,打扰了,小冀他怎么样了?我听说他昨晚落水发烧,很担心,特意来看看他,给他送点鸡蛋补补身体。”
沈松青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他扫过周熠云手里的鸡蛋,直接拒绝:“他需要休息,不方便见客。东西拿走”
周熠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试图往里探头:“我就看他一眼,把鸡蛋放下就走,不会打扰他休......”
沈松青打断他,语气强硬,甚至带着一丝占有欲,“我说了,他需要休息,无关人员不见。”
“听不懂吗?”
“沈队长,我和小冀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是无关人等了。”
周熠云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倒是您,身为生产队长,把生病的知青单独留在自己家里照顾,是不是也不太适合,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沈松青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上前一步,逼近周熠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合不合适,我说了算,至于闲话。”
“我沈松青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人说,倒是周知青你,与其有空再这里关心别人的闲话,不如先管好自己,想想怎么完成自己的生产任务。”
他这话毫不客气,几乎是直接打脸。
周熠云被他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拿着鸡蛋的手都气的有些发抖。
就像是一直属于自己东西,被别人抢走。
但他又不敢真的跟这个冷面阎王硬碰硬。
“好,好!沈队长,希望你真能一直这么行得正!”周熠云咬着牙丢下这么一句话,愤愤地转身走了。
沈松青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转身,对上了床上那人戏谑的目光。
祁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歪着脑袋看他,唇角弯弯,拖长了调子:
“沈队长——好大的威风呀。”
“人家周组长好心来看我,你怎么就把人凶跑了?”
他眨了眨眼,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你胡说八道。”
沈松青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祁冀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有没有胡说,某些人心里清楚。”
祁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目光扫过沈松青那紧紧捂着的裤兜。
“你今天早上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沈松青:“!!!!”
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什么都没写,你烧还没退干净,产生幻觉了,赶紧躺下休息。”
这欲盖弥彰的样子,简直是把‘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在脸上。
祁冀哪里会信他?
他慢悠悠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整理了一下有些松垮的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锁骨。
“幻觉?那我怎么好像还看见,某人对着几张信纸,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一会又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他每说一个字,沈松青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那是在写......写工作报告。”
“哦——那好吧,我饿了,我想吃你上次煎的那种嫩嫩的鸡蛋,还有熬出米油的白粥。”
沈松青看着突然转移的话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看着祁冀不太好的脸色,深吸一口气,“等着。”
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钻进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