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沧海市的废墟染成一片血色,断裂的高楼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
裸露的钢筋扭曲着刺向天空,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剪影。
空气中弥漫着电离后的焦灼味道,每一次呼吸都让华的鼻腔微微刺痛。
队长,已到达指定位置。
华压低声音,手中的通讯器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但...没有发现沙舍的尸体。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卑弥呼队长略显沙哑的嗓音: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声音顿了顿,华能听到队长轻微的叹息声,记住,遇见任何异常立即撤退,这是命令。
华能感受到卑弥呼话里隐藏的担忧,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让肺部一阵刺痛:明白,队长。我会小心的。
她轻轻调整了护目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的断壁残垣,阴影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华收起通讯器,转头看向身旁的伊莫尔。
这位来自北欧的战士正绷紧身体,指关节在能量枪的扳机上微微发白,蓝色的光晕在他指尖不安地流转。
东区已经搜索完毕。
伊莫尔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华注意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没有发现舍沙的任何组织残留。
华点点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新型振动刀,指腹能感受到刀柄上细密的防滑纹路。
这把武器是逐火之蛾最新的制式装备,刀刃能在分子层面产生高频振动,足以切开大多数崩坏兽的外壳。
她身上的轻型装甲同样是最新产品,纳米纤维编织的防护层既轻盈又坚韧,胸口处的蛾形徽记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去西区看看。
华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
两人穿过一片倒塌的购物中心残骸,华突然停下脚步,她的战靴碾碎了地面的一块玻璃。
伊莫尔立刻警觉地靠了过来,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火药味。
三点钟方向,有动静。
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废墟中暴起。
骑士级崩坏兽的甲壳在夕阳下泛着紫白色的光泽,它们的前肢如同锋利的镰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华的反应比声音更快。
她的身体像弹簧般射出,制式装甲的关节处喷出微量蒸汽,将她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第一头崩坏兽的镰刀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带起的气流拂过她的脸颊。
华旋身一记回旋踢,小腿肌肉绷紧到极限,精准命中其头部甲壳的接缝处。
咔嚓!
甲壳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崩坏兽发出刺耳的嘶吼,踉跄后退。
伊莫尔的能量枪在同一时刻开火,蓝色的等离子束洞穿了另一头崩坏兽的核心。
华能看到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光。
华没有停顿。
她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武术招式在基因强化的身体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一记寸拳击中第三头崩坏兽的胸口,冲击波直接震碎了其内部结构。
她能感受到拳头传来的反震力,指关节隐隐作痛。
不到十秒,三头骑士级崩坏兽已经化为黑色的灰烬,在风中飘散。
神州功夫真是强啊!
伊莫尔吹了声口哨,但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检查能量枪的动作比平时更加急促。
华甩了甩手,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
一两周前,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现在却能轻松解决曾经需要小队配合才能击败的敌人。
这种变化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继续前进吧,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华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后的汗。
两人穿过一片倒塌的购物中心,破碎的橱窗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华突然抬手示意停止,她的强化听觉捕捉到了远处异常的震动。
那边。
她指向西北方向,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尖锐,有大规模能量反应。
随着距离缩短,空气中的崩坏能浓度急剧上升,华的皮肤开始刺痛,就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一头体型比记录中更大的舍沙正在废墟中翻滚,它银白色的鳞片已经残缺不全,但眼中的凶光丝毫未减。
而与它对峙的,是一个一米七的绿发女子。
那是...梅比乌斯博士?
伊莫尔惊讶地低呼,声音因为震惊而略微变调。
华眯起眼睛,感到喉咙发紧。
她曾在学术杂志上见过这位科学家的照片。
现实中的梅比乌斯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翡翠般的长发在崩坏能风暴中飞扬,白皙的脸上带着近乎狂热的专注。
梅比乌斯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备,只有一件白色的实验服和一副古怪的手套。
此刻,这位看似柔弱的科学家正独自面对恐怖的舍沙。
她的双手悬浮着数个全息投影界面,指尖在其中飞速滑动。
华注意到她的脚下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银色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活物般在地面上蔓延,形成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
舍沙发出愤怒的嘶吼,巨大的尾巴横扫而过,将一栋残破的建筑彻底粉碎。
碎石和尘土如暴雨般落下,但梅比乌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轻轻抬起右手,那些银色丝线突然暴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袭来的碎石全部拦截。
那是什么......
伊莫尔震惊地喃喃自语,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颤抖。
逐火之蛾的装备中没有任何类似的装置。
梅比乌斯似乎终于完成了她的准备工作。
她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分开。
地面上的几何图案瞬间亮起刺眼的绿光,无数纳米机械从图案中涌出,如同活着的金属洪流扑向舍沙。
这些纳米机械在接触到舍沙鳞片的瞬间开始重组,变成无数微型钻头、切割器和注射器。
舍沙痛苦地翻滚着,它的鳞片被一层层剥离,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