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梵站在林新冬身后，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选人而已，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林新冬整个人绷得像根琴弦，每一次轮到他选择，都会下意识回头，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眼神，征求杜梵的意见。
杜梵的回应永远是懒洋洋地摆摆手。
随意。
别碰那个刺猬头就行。
那个行走的噪音污染源，谁爱要谁要。
就在杜梵快要再次进入休眠模式时，一道身影缓步走到了队伍前方。
刘子文。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让人拳头发痒的微笑。
“各位领队，友情提醒一件事。为应对未来的复杂环境，每支小队，必须至少拥有一名水系灵兽的队员。”
此言一出，好几位领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纯地面系构想的林天佑，脸黑得像是被人欠了八百万。
“所有灵兽为水系，且尚未被选中的同学，出列。”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走出了五个人。
杜梵眼皮都懒得抬，只用余光扫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田文静。那个之前一言不合就准备掉眼泪的女孩，她的灵兽是目前唯一一个水系防御型。
瞬间，所有领队的目光都像饿狼一样，死死锁定了她。
完美的规则拼图，还是个前排肉盾！
杜梵对此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个让他头疼的根源上。
此刻，另一位领队，一个高个子男生，正满脸真诚地走向张布秋。
“张同学！来我队里！咱俩并肩作战，绝对最强！”
那男生热情洋溢地伸出了手。
杜梵的内心，在这一刻，奏响了凯歌。
终于！终于有人要把这个活体弹幕给收走了！世界清静了！人间值得！
然而，那男生的手，就那么尴尬地伸在半空。
张布秋“唰”地一下立正，猛地抬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洪亮如雷的嗓门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报告！我拒绝！”
全场，死寂。
邀请他的男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就连三位老师，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刘子文饶有兴致地推了推眼镜，笑着开口：“周老师，规则只说领队有选择权，可没写死队员必须接受第一次邀请吧？他只是拒绝了这位同学，又没说拒绝加入特训。”
周斌瞪了他一眼，随即目光扫向张布秋，又看了看另一边已经开始面无表情揉太阳穴的杜梵，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可以拒绝。”周斌沉声道，“但代价是，如果你最后无人选择，你将被随机分配到一个人数未满的小队，并且，你的个人积分先扣十分！你，还敢拒绝吗？”
“报告！我敢！”张布秋毫不犹豫。
男生苦笑着，抽回手，默默转身走向了别人。
而另一边。
杜梵的眼皮狂跳，心中警报拉到最响！他顾不上伪装，猛地拍了一下林新冬的后背，用眼神疯狂示意：快！随便选谁！把名额占满！别给他机会！
林新冬一个激灵，刚要有所动作，却见场上所有领队都像躲瘟神一样绕开了张布秋，选人速度快得惊人。
田文静被林天欣抢走，其他人也迅速被瓜分完毕。
转瞬间，除了他们队，所有队伍都已满员。
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张布秋，和他们队那个空着的、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名额。
完了。
杜梵缓缓闭上眼，面如死灰。
不是兄弟不努力，奈何刺猬有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