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世界(1 / 2)

“守夜人”的移动基地隐藏在南极冰架下一个经过伪装的洞穴中,内部温暖得与外面的极寒形成鲜明对比。雷烈肩上的伤口已经过专业处理,但他心中的创伤远未愈合。他坐在医疗区的床边,注视着昏迷中的母亲。她的呼吸平稳,但意识迟迟未恢复。

“神经毒素造成了深度损伤,”医疗官对陆见和苏晓低声说,“我们清除了毒素,但大脑功能的恢复...需要时间,也可能永远不会完全恢复。”

苏晓轻轻握住雷烈的手:“至少她还活着,雷烈。只要有生命,就有希望。”

雷烈默默点头,目光未离母亲苍白的脸。他想起了艾娅最后的牺牲,想起了那些因归零者而失去的一切。愤怒与悲伤在他心中交织,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与此同时,在基地的指挥中心,陆见正与雷震研究着艾娅留下的数据芯片。

“这些情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入,”雷震指着全息投影上显示的组织结构图,“归零者不仅渗透了IAI,还在各国政府和跨国公司中安插了代理人。”

陆见的表情凝重:“‘净化协议’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即使我们阻止了它,他们还有备用方案。”

雷震调出另一组数据:“根据艾娅的情报,归零者正在实施一个名为‘镜世界’的计划。他们试图创建一个与现实平行的数字维度,在那里他们可以不受限制地重塑现实。”

苏晓走进指挥中心,听到了最后的对话:“就像虚拟现实?”

“比那更危险,”陆见解释,“归零者掌握的技术可以让他们将数字维度的影响投射到现实世界。在‘镜世界’中制定的规则,会逐渐在现实世界中生效。”

雷震补充道:“更糟糕的是,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稳定这种投射的方法。南极基地的引擎不仅是‘净化协议’的一部分,也是‘镜世界’计划的锚点。”

“但基地已经被摧毁了,”苏晓说,“引擎也报废了。”

陆见摇头:“艾娅的数据显示,归零者在全球建立了多个锚点。南极只是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突然响起。一名技术人员报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基地内部!”

三人迅速赶往能量波动的源头——医疗区。当他们到达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雷烈母亲的医疗舱被一层诡异的蓝光笼罩,她的身体在光中微微悬浮,眼睛睁开,瞳孔中闪烁着非人的数据流。

“妈!”雷烈试图接近医疗舱,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陆见拉住他:“等等!情况不对劲!”

医疗舱中的女人缓缓转头,目光锁定在雷烈身上,但发出的声音却属于他们熟悉的一个人——莎拉。

“很聪明,不是吗?”那个声音带着莎拉特有的嘲讽,“神经毒素不仅是毒药,也是载体。我在她大脑中植入了一个意识镜像,现在它被激活了。”

雷烈怒不可遏:“你对她做了什么?”

“给了她一个更高的目标,”莎拉通过雷烈母亲的身体说,“就像我给予艾娅的一样。可惜,艾娅最后选择了感情用事。”

苏晓举枪瞄准医疗舱:“离开她,莎拉!”

“哦,我不会停留太久,”莎拉轻笑,“只是来传递一个消息:欢迎来到‘镜世界’的黎明。”

医疗舱的光芒突然增强,然后在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中消失。雷烈的母亲重新陷入昏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技术人员立即上前检查:“生命体征稳定,但大脑活动...非常异常。有未知信号在她神经系统中流动。”

雷烈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陆见按住他的肩膀:“冷静,雷烈。这是莎拉的心理战术,她想激怒你。”

“她成功了,”雷烈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但我不会让她得逞。我会保持清醒,为了母亲,也为了所有被她伤害的人。”

当晚,团队与“守夜人”的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雷震展示了他们多年来收集的关于“镜世界”计划的情报。

“归零者不是想毁灭世界,而是想按照他们的意愿重塑它,”雷震解释,“‘镜世界’是一个测试平台,他们在其中模拟各种现实规则,然后将最‘理想’的规则投射到现实。”

陆见皱眉:“但现实有其固有规律,强行改变会导致灾难性后果。”

“这正是问题所在,”雷震调出一系列数据,“在过去六个月中,全球报告了超过两百起‘现实异常’事件——物理定律暂时失效,时间流扭曲,甚至有小范围的地理环境突然改变。”

苏晓想起了一些报道:“我以为那些都是网络谣言。”

“大部分被各国政府压制了,”雷震说,“但它们是真实发生的。归零者的技术已经能够局部影响现实结构。”

雷烈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突然开口:“莎拉通过我母亲传递信息,不仅是为了挑衅。她在告诉我们,‘镜世界’已经接近完成。”

陆见点头:“而且她暗示艾娅也曾被他们控制。但我们知道艾娅最终选择了反抗。”

“也许...”雷烈犹豫了一下,“也许我母亲也能做到。”

会议决定兵分两路:陆见和苏晓前往调查最近一起大规模现实异常事件的现场;雷烈留在基地,一方面照顾母亲,另一方面与“守夜人”的技术人员合作,试图找出清除母亲大脑中意识镜像的方法。

分别前,陆见私下找到雷烈:“我知道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守在母亲身边。如果你选择留下,没有人会责怪你。”

雷烈摇头:“我会履行职责,陆见。但我相信在这里也能为团队做出贡献。而且...”他看向医疗区的方向,“如果我母亲清醒,她会第一个要求我这么做。”

陆见郑重地点头:“保持联系。有任何发现立即通知我们。”

陆见和苏晓离开后,雷烈投入到工作中。他与“守夜人”的技术人员一起分析母亲大脑中的异常信号,试图找到逆转镜像的方法。

“这种技术远超我们目前的科学水平,”技术人员沮丧地说,“它不像任何已知的脑机接口或神经编程。”

雷烈没有放弃,他想起了父亲留下的笔记。在“守夜人”的档案库中,他找到了父亲的研究资料——关于意识本质和现实结构的理论探索。

“我父亲相信意识不是大脑的副产品,而是基础现实的一部分,”雷烈兴奋地向技术人员解释,“如果他是对的,那么意识镜像就不是覆盖了我母亲的意识,而是在与它共振。”

“这意味着什么?”技术人员问。

“意味着我母亲的意识仍然存在,只是在与镜像斗争,”雷烈的眼中燃起希望,“如果我们能加强她本身的意识,她或许能压制镜像。”

他们决定尝试一种风险极高的方法——使用现实稳定器与雷烈母亲建立意识连接。雷烈将作为桥梁,因为他们的血缘关系可能增强连接的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