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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坚那一声石破天惊的“进攻!!!”,如同点燃了早已蓄满烈焰的火药桶。刹那间,宋军压抑了两年之久的屈辱、愤怒、以及为袍泽复仇的炽热渴望,化作了山呼海啸般的攻势!
铁流迸发:全方位的死亡碾压
正面战场上,待命的宋军重甲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怒吼,向着鹰嘴岩主碉楼的废墟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他们不再需要担心头顶落下的滚石檑木,不再畏惧两侧射来的冷箭,唯一的障碍只剩下脚下崩塌的碎石和仍在燃烧的断壁残垣。幸存的守军刚从那天崩地裂的爆炸中回过神来,面对如林般推进的刀枪和宋军士兵血红的双眼,抵抗迅速瓦解,要么被无情格杀,要么跪地乞降。
与此同时,侧翼的“山地飞军”也已攀上岩壁,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残余碉楼守军的侧后方。他们不与敌军纠缠,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和效率,沿着山脊线快速穿插,分割、包围那些失去主心骨、陷入混乱的附属碉楼。弓弩点射敢于冒头的敌人,短刃解决近身的抵抗,他们的目标明确——彻底肃清鹰嘴岩整个防御区域,为主力继续向纵深挺进扫清障碍。
连锁反应:崩塌的信仰与野狼谷的悲歌
鹰嘴岩在“天雷”轰鸣中陷落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远超快马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金川地区。
首先受到冲击的,便是正在野狼谷与弟弟绒布“对峙”的促浸大头人丹增。当他看到远方鹰嘴岩方向升起的巨大烟尘柱,听到那隐隐传来的、绝非寻常的巨响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了头顶。他并非蠢人,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中计了!
“绒布!你这个叛徒!”丹增目眦欲裂,挥刀指向对面阵营中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弟弟。
然而,为时已晚。早已接到信号的绒布,狞笑着挥动了令旗。他麾下的军队并非如丹增所料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反而如同出笼的猛兽,向丹增的本阵发起了凶狠的反扑!更致命的是,一直潜伏在侧、由宋军“山地飞军”另一支精锐和韩震手下“山民”组成的奇兵,也从山谷两侧的密林中杀出,切断了丹增的退路!
野狼谷,瞬间从一场假戏真做的对峙,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丹增兵力虽众,但腹背受敌,军心涣散,加上鹰嘴岩失守的噩耗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抵抗迅速崩溃。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促浸大头人,在亲兵的死战护卫下,虽勉强杀出一条血路,逃向老寨方向,但麾下主力已然折损大半,威望扫地。
而鹰嘴岩的陷落和丹增的惨败,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那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部落,此刻再无犹豫,纷纷紧闭寨门,对促浸的求援置之不理,甚至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派人主动接触宋军先头部队,表示归顺。金川地区看似铁板一块的抵抗联盟,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
纵深挺进:钢铁堡垒与步步为营的死亡
王坚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拿下鹰嘴岩,仅仅是打开了通往金川腹地的门户。他深知,战争的胜负,尚未最终注定。
宋军主力并未急于冒进,而是严格按照“堡垒推进”的方略,如同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机器,开始了新一轮的碾压。工兵和随军民夫在军队的掩护下,以惊人的效率,在鹰嘴岩后方险要之处,开始修筑新的、更加坚固的前进堡垒。这些堡垒不再是单纯的军事据点,而是集防守、囤粮、医疗、指挥于一体的综合基地,如同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牢牢钉在征服的土地上。
“破垒旅”的经验愈发丰富,他们不再单纯依赖“震天雷”的爆破——那东西制作不易,且使用条件苛刻。他们更加注重“旋风炮”与床弩的配合,以及坑道作业的多种运用(如挖掘地道至碉楼下用烟熏、用木材支撑再焚烧使其坍塌等)。面对依旧负隅顽抗的碉楼,他们往往采取围而不攻,或小股精锐夜间奇袭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敌人的防御力量和意志。
补给线也得到了空前的巩固。新建的兵站星罗棋布,守卫森严。民夫运输队得到了更多士兵的护卫,甚至组建了专门的巡逻队,反复清剿试图骚扰补给线的蕃兵小股部队。来自成都平原的物资,终于能够相对顺畅地输送到前线,支撑着大军持续不断的军事行动。
困兽犹斗:丹增的最后疯狂与神木崖的血战
丹增逃回其最后的堡垒——位于金川最深处、地势最为险峻的“神木崖”老寨。这里三面都是万丈悬崖,只有一条狭窄陡峭、被称为“天梯”的小路可以通行,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收集残部,囤积粮草,发誓要与宋军血战到底,期待着宋军在这天险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或者因为漫长的战争和巨大的消耗而被迫退兵。
王坚和陆弘毅亲临神木崖下视察。看着那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孤峰,以及那条蜿蜒而上、几乎被守军火力完全覆盖的“天梯”,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强攻,代价将无法想象。
“围困?断其水源粮道?”有将领提议。
陆弘毅摇了摇头:“据情报,神木崖上有天然泉眼,丹增囤积的粮草也足以支撑一年半载。我们耗不起,朝廷的耐心也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