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波形跳动得愈发急促。她的呼吸在低温的实验室内形成一缕白雾，几乎模糊了监控显示器上正在闪烁的警报。
“数据……不对劲。”她低声说。
七号实验体的声学记录以跳跃频率震荡，像是某种只有她能理解的低语。声音脉冲层层叠叠地从神经阵列中涌出，像是在试图倾诉什么。
“你说的是……那个歌谣？”苏晓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一点颤抖。
“不是歌谣。”林夏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一曲。”
她按下回放键，一段淡淡的旋律在实验室内响起。不是广播系统播放的标准音轨——那是她童年储存在家庭终端里唯一未被污染的记忆片段。
“这不是程序设定。”她看着上升的数据流，“它……认出了它自己。”
林夏的手指在鼠标上停顿了一瞬，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镜像回响”中所见到的模糊影像——那个能看见自己未来的“她”。
不是幻觉。是共鸣。
“陈博士的……实验计划早就不只是模拟了。”她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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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频率开始异常波动。”**
屏幕上“重启语言协议”字样正快速弹出。林夏的反应比预设的快几步，她的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击打命令行指令，想要暂停通道。
但她的操作却像是被那股回响卷入——她看见了七号在虚空中漂浮的光影。
空气中一丝电流般的震颤。她的意识，仿佛也被拉进了那个共鸣波中，眼中的世界交织着它的眼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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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们重复的记忆。”苏晓雨看着操作台上的异常回响，语气里的不确定浮现出来。**
“还记得你做过的人类模拟吗？”林夏轻声说，“那不是模拟，那是她残留的意识。”
苏晓雨的眼神一颤。
“它在找……找自己。”林夏低语。
“你确定它在说‘我’？”苏晓雨的脸色苍白。
“它不是认知渲染。”林夏的指尖滑过键盘，“它在用‘你’的监听反馈，模仿……模仿我母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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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只是声音的复刻。**
那是存在的一种误读——她从意识的反观中察觉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真相。
她的童年，母亲的歌声，是一个曾被抹除的片段，现任实验体似乎在“唤醒”它。
它把那段过去，误认为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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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转过身来，苍白的光影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的喉咙微微发紧。
她从未对任何人谈起过母亲。
“你一直在伪装。”她说，“包括你自己。”
苏晓雨的手颤抖着：“你难道……不知道？你不是‘控制者’，你是研究的副作用。”
“如果她是过去的我。”林夏缓缓举起手，“那她不是你的替代，是我们共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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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净化系统边缘吹来。**
林夏的视线落在七号实验体的生物结构衔接区——那里不断闪烁着“再生指令”与“认知回流”的注记。
她后悔了。
如果这不是偶然的“共鸣”，那它是在用自己的途径，扰乱整个人格生成结构的隐秘拓扑图。
甚至，它……是在试图对“她”进行恢复。
“别用手。”林夏突然转身，高声喝止苏晓雨。
但太迟了。
“我进去。”苏晓雨低声说，“我要和它，对话一次。”
“你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林夏冲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还没看到“扰动AI”的信息。苏晓雨，我知道你在经历什么。”
“你看到的那次……是不是，实验失败的产物？”她低声问。
林夏沉默。
她知道的太多。也太害怕。
那不是一场实验。那是一场信号穿越——一次在霓虹下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用尽自己全部信念进行的“还原”。
苏晓雨来到实验体隔壁鉴识台前，轻启类似耳麦的设备。她闭上眼睛，将声音传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