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国虽貌魁梧类典韦,然实乃名将世家出身——此言一出,竟令吴景、孙静哑口无言。
吴景观城下豫章兵阵势,知此小芦溪难守:城墙仅两丈高,兵卒身手敏捷者,凭普通云梯可轻松登城,更遑论兵力差距。
吴景虽见豫章兵多,然不知具体数目——李虺依后世军制编军,正为防人辨兵力虚实。因无汉军建制军旗,吴景、孙静难凭团旗、营旗、将旗断人数(此制与汉军五二军制全异);若逐个数兵,恐仗毕仍未数清。
孙静虽不似孙坚刚毅,然承孙家基因,被武安国言辞激得火起,即欲点兵出城厮杀。
吴景知孙静本事寻常,见武安国所持大锤,便知非易与者——孙静出城交战,恐是送命,急阻:“幼台,切不可中敌将激将计!先试探为上——敌将兵器沉重,非力敌之将。若伯符(孙策)未伤,此战可无惧;可惜……”
二人在城头商谈间,西面忽有一彪人马疾驰来——吴景观旗号,乃长沙兵,细辨之,是黄盖、孙贲领兵增援。
孙静见是黄盖、孙贲,心大定:“哈哈!公覆(黄盖)、伯阳(孙贲)至!此番定教豫章兵好看!”言罢转身下城,点一千兵杀出城外,与黄盖、孙贲两千兵合,于城下列阵。
黄盖乃零陵郡泉陵人,早年为零陵郡小吏;孙坚讨四郡山越时,其率部投孙坚。此时黄盖非老将,乃三十许壮年,勇猛敢战,为长沙军骁将——除孙坚父子,便数黄盖最勇。故孙静点兵出城,吴景未拦。
吴景暗忖:孙策败阵,主因是鲁莽——纵豫章兵占优,凭孙策武艺,不冒进亦不致惨败。黄盖、孙贲虽不及孙策武艺,然二人勇猛沉稳、善用兵,其到来令吴景心安。
武安国刚凭言辞占优,然李虺今出兵非真攻芦溪,乃施压显军威,故其不能真攻城。正琢磨如何再激城中兵出城,恰黄盖、孙贲兵至,孙静亦带兵出——武安国大喜:“哦!长沙竟有援兵?来得正好!一战剿灭尔等长沙兵于此,看尔等尚有兵守城池否!”
孙贲领兵来援,本憋怒气,闻武安国之言,怒极——令黄盖压阵,自催马上前,直取武安国。
孙贲,字伯阳,乃孙坚同母兄孙羌之子、孙策孙权堂兄——其父母早亡,弟孙辅尚在襁褓,贲独力养辅。初为郡督邮守长,孙坚任长沙太守后,贲弃官随坚。
孙贲马至阵前,挺枪刺武安国。武安国终得交战之机——不似在青州被黄巾困城死守,今乃阵前真交锋,可展全才,此露脸之机岂肯弃?当即大锤横扫,挡开孙贲长枪。
枪锤相交——武安国每次发力仅出七八分,然借杠杆原理,锤头之力重若千钧。孙贲被锤一扫,枪杆传怪力,震得两臂发麻、虎口发胀。仅一合,贲便觉对方力大惊人,不能力搏,唯凭枪法刁钻以巧取胜。
孙贲带马以枪指武安国,喝:“某乃长沙太守孙坚之侄孙贲!对面莽汉,敢通名否?”其借通报姓名,稍缓两臂酸麻,待虎口、胳膊缓解,再与武安国战。
“某乃北海武安国!孙坚算何物,亦敢拿其名吓人?可见汝不过无名小辈!”武安国答。
孙贲闻之——觉其貌莽然,言却气人,怒曰:“匹夫!安敢辱我!看枪!”复挺枪催马战武安国。
武安国之锤一眼便知“一头重一头轻”,操控难、看似笨拙,与其貌相似;然其每招皆用巧劲——出招刹那用七八分力,余者借锤之惯性、握柄位置变化生杠杆效应,放大每招之力,亦借此变招。可谓“人器皆外拙内秀,不可貌取”。
孙贲对武安国之力多了小心,不敢硬接锤——然其招式虽变多精妙,武安国却次次巧解,甚至两次实锤砸其长枪。
二人往来二十余合,孙贲长枪与锤相交三四次——虎口震裂,双手满血,已不堪战。
黄盖在阵中见此,急催马上前,欲替孙贲:“武安国!休得逞狂!看我零陵黄盖来取汝命!”
武安国见黄盖欲替孙贲,岂肯放贲回?大叫:“大言不惭之徒!凭汝何能?敢取吾命!今日汝二人狗头,皆由我武安国收下!”言罢锤招变,借锤柄长度,竟一人逼住黄盖、孙贲——二人除与武安国战,竟不得脱身。
见武安国以一敌二,陈到噘嘴曰:“哼!二人无礼,竟以二敌一!父亲,那孙贲,孩儿愿往擒之!”
李虺闻之大笑:“哈哈哈哈……叔至(陈到),此非二人无礼,实乃武安将军欲尽兴——一人缠二人,令其不得脱身耳!汝年幼,莫学孙策目中无人、冲动鲁莽;当学武安将军:外似粗莽,内实细密,且武艺自成一派,他人恐难学也!”
陈到听李虺言,复细观阵前,方知是武安国戏耍黄盖、孙贲,挠头愧曰:“父亲,是孩儿看走眼!误认武安将军吃亏,故贸然出言。下回定不冲动,不学那孙策,徒增笑柄!”
李虺闻言,笑得前仰后合——然今芦溪之战,主旨在换回曹仁,非让武安国阵前显威,遂曰:“马忠,速请文丑将军来;叔至,去唤你大师兄(郭靖)。”
马忠、陈到领命,分往文丑、郭靖阵中唤人。未几,二人策马至——文丑一见李虺,急问:“主公!近年文丑鲜少上阵,身上快生懒肉矣!今武安国已够出风头,主公还让吾旁观至何时?”
李虺笑:“奋若(文丑)近年练兵牧守,亦有功劳;且与子春(郭靖)、闻生(马忠)日夕切磋,岂会生懒肉?汝想上阵,直言便可,何须寻借口!”
文丑闻此,知有出战之机,追问:“主公之意,是令文丑助武安国?”
“奋若岂看不出武安国无需相助?然我当速战速决:先擒数员敌将为筹码,再歼出城之数千兵,观城中尚余多少兵能守城!”李虺答。
文丑闻言大喜:“嗨!主公早言!害得我团中弟兄皆急得跳脚——见农一师兵马打头阵,还以为我主力团成‘后娘养’矣!哈哈哈哈……”
其言引得众人皆笑,李虺即令:“奋若,速率七零二团自左向右,击长沙军阵脚,阵中敌将务必生擒!”
文丑领命而去。李虺复令:“平之(郭靖),汝领兵自右向左,击长沙军阵脚,只管擒杀兵卒,余事不问!”
郭靖亦领命,备战而去。
正是:
巧匠铸锯通险径,勇将挥锤退敌军。
豫章兵甲呈威势,长沙将校显惊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