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待多久？”绾绾声音发紧，指尖几乎要攥进掌心。
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些，生怕话音落定眼前人就像晨雾般散了。
“一整夜。”炙阳抬眼望了望沉下来的暮色。
晚风卷着凉意，却吹不散他语气里藏得极深的期待。
那点情绪像星火点点，在喉间婉转明灭，连自己都觉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羞赧。
他从前从不敢对绾绾有半分逾矩的念头，别说肌肤相亲，就连唇齿相碰都未曾有过。
只把情意妥帖藏在每一次并肩看风景、每一回递过暖汤的动作里。
可此刻心爱之人就靠在身侧，呼吸间也都是她发间的浅浅香气。
那些从前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旁人话本里才有的香艳画面，早已不受控地涌了上来。
明明先前唾弃寒烬对绾绾的无耻强迫，转头却对着心爱的姑娘升起了连指尖都发烫的渴望。
这渴望让他既心慌，又觉得愧疚。
为了压下那股越来越奔腾翻涌的情绪，避免自己随时都可能化身为无法控制的野兽。
他立马用指尖凝出细碎的灵力，化作一道薄如蝉翼的剑气狠狠往自己手背上划去。
血珠瞬间冒出来带来的刺痛感顺着手臂迅速蔓延，总算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
“你疯了？！”绾绾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鲜血淋漓的手臂。
眼看他似乎觉得不够还要动手，就什么也顾不得抓在自己怀里死死护住。
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自己嵌进他骨血里，豆大的泪珠瞬间就涌了上来。
“你还不如在我身上扎几刀来得痛快……”
“绾绾……别这样……”炙阳着急的想要将手抽回来，谁知道却被她抱得更紧了。
掌心触到她胸前的柔软，鼻尖萦绕着她香甜的气息。
方才压下去的心跳又猛地撞起了胸膛，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难以忍耐的沙哑。
“我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绾绾身子一僵，随即就懂了他的顾虑。
不过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身子往炙阳身上又靠了靠，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
“我愿意的。先前我还总怕，怕你知道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会嫌我脏。”
“想着我这样满身狼狈的人，怎么配得上像神明一样干净的你。”
“我怎么会怪你呢……”炙阳的声音低得像浸了温水，落在绾绾发顶带着他掌心未散的薄热。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泪意朦胧的眼对上。
指尖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泪，随即低头吻落在她泛红的眼睫上，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是我没有能力护住你，才让你受了这许多的委屈……”
唇齿间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绾绾却猛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声音带着未平的哽咽，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抗拒：“不要在这里……”
她不想待会和炙阳的温存，还残留着旁人和她亲热的气息。
炙阳的心猛地一揪，瞬间懂了她心里的那些顾虑，眼底的愧疚更甚。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只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唇依旧贴着她的发顶，脚步却朝着门外快步迈去。
随后随意撞开了新的一间房门……
五颜六色的鲜花铺就了一片柔软的锦缎，满屋子都是花儿的甜香。
花簇中央蜿蜒生出一棵风景树，枝干不粗却遒劲，顶端缀着几颗碗大的风铃花。
而这棵树的枝桠托着一支巨大的玉笛，笛身晶莹剔透，能隐约看见里面流转的淡青光晕。
笛孔边缘似乎还凝着未干的晨露，一眼看过去像缀了几颗闪光的碎钻。
炙阳的呼吸带着几分急切的热，他的眼里恐怕除了绾绾再也无心去关心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