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道蕴含“平衡”的“错误变量”似乎并未被完全清除,而是如同一点微尘,嵌入了那完美的“无”之体系中,等待着某个契机的触发。主宰的意志,如同最高效的杀毒程序,开始更加严密地扫描自身的“系统”。
……
“噗——!”
元无极、糖忧和昏迷的梦涵从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漩涡中狠狠地摔了出来,重重砸在一片暗红色、布满尖锐嶙峋怪石的破碎大陆上。
刚一落地,元无极和糖忧便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强行撕裂被主宰意志封锁的空间,又承受了裂缝崩塌的余波,让他们伤上加伤。
两人来不及查看自身伤势,立刻看向被元无极紧紧护在怀中的梦涵。
此刻的梦涵,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如同一道随时会消散的青烟。他的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神魂之火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唯有眉心深处,那一点混沌种子所在的位置,还隐隐有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平衡道韵在顽强地流转,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殊死的搏斗,维持着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梦涵!”糖忧泪如雨下,不顾自身重伤,疯狂地将体内仅存的生命本源渡入梦涵体内。
然而,那磅礴的生机涌入梦涵身体,却如同泥牛入海,大部分都被那缠绕在他神魂深处的“无”之力所抵消、湮灭,只有极少一部分能被那平衡道韵捕捉,勉强维系着他不灭。
“没用的……”元无极声音沙哑,脸色苍白如纸,“他燃烧了自身存在,将平衡之道化为‘异数’强行注入主宰的体系,遭受的反噬是根源层面的。寻常的疗伤手段……无效。”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是一片死寂、破碎、毫无生机的世界。天空是永恒的暗红色,没有日月星辰。
大地由各种破碎的星辰残骸和凝固的毁灭性能量构成,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裂缝和肆虐的空间风暴。空气中弥漫着混乱不堪的法则碎片,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是扭曲的。
“这里……是‘无序星渊’……”元无极苦涩道,“传说中是上古大战打碎的宇宙边荒,法则崩坏,是连星耀境都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地。我们虽然暂时逃脱了追杀,但也陷入了另一重绝境。”
糖忧紧紧抱着梦涵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却无法唤醒他分毫。她抬起头,看着这片绝望的世界,眼中却燃烧起一丝不屈的火焰:“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云前辈用生命为我们换来了生机,梦涵拼死找到了那一线可能……我们绝不能放弃!”
元无极看着糖忧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生机近乎断绝却仍有一丝道韵不散的梦涵,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与悲痛,重重点头:“没错!天无绝人之路!这无序星渊法则混乱,或许也能隔绝主宰的部分感知,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之机。当务之急,是稳住伤势,然后想办法救梦涵!”
他挣扎着站起身,音律法则细细感知周围:“此地虽险,但混乱的法则中,或许也蕴藏着外界难寻的奇异能量或遗迹……我们必须活下去,找到救治梦涵的方法,然后……杀回去!”
绝地之中,两人相扶而立,望着怀中命悬一线的战友,眼中只剩下唯一的信念——
活下去!变得更强!然后,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