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符箓的力量包裹着梦涵,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在宇宙尺度下穿梭。周围熟悉的星辰秩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混乱、扭曲的空间质感。仿佛从一个精心编织的锦绣画卷,骤然闯入了一幅被肆意泼洒颜料、所有规则都支离破碎的抽象画布。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符箓的力量耗尽,梦涵的身影从极速穿梭中被“抛”了出来,悬浮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星域之前。
眼前,已非寻常的宇宙空间。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无数破碎的星辰、撕裂的星系、凝固的能量流、甚至是断裂的法则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胡乱揉碎后,随意地抛洒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蒙蒙的“背景”之上。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而猩红如血,时而幽蓝如鬼,时而又是一片令人心智错乱的斑斓扭曲。空间本身就像一团被不断拉扯、折叠、打结的橡皮泥,形成无数光怪陆离的拓扑结构。时间的流速更是一片混沌,可能一瞬间便是万年,也可能万年只是一瞬。
这里,便是宇宙绝地之一,混沌星渊!一切秩序与逻辑的坟墓,纯粹“混乱”法则的具象化体现!
仅仅是置身于这片区域的边缘,梦涵就感到体内的平衡之钥发出了剧烈的、充满警惕与排斥的震颤!
仿佛天性相克的两种存在,遭遇了彼此!他周身自动浮现出混沌色的平衡力场,将那无孔不入的混乱法则勉强隔绝在外,但力场表面依旧不断荡漾起剧烈的涟漪,仿佛随时可能被侵蚀、同化!
“好可怕的混乱法则!”梦涵心中凛然。这种混乱,并非简单的无序,而是一种主动的、具有强烈侵蚀性和扭曲性的法则力量!它在不断地试图瓦解一切稳定的结构,包括能量、物质、空间、时间,乃至……思维与法则本身!
他抬头望向星渊深处,那里,一道巨大的、由无数种混乱能量与法则碎片汇聚而成的彩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与扭曲力场。
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一道不断变换形态、散发出与异物同源、却更加癫狂与不可预测气息的阴影!那正是混沌星渊的封印核心,也是“混乱”特质的异物化身所在!
此刻,那漩涡正剧烈波动着,道道惨绿色的能量(显然来自永烬之河与葬星海的支援)如同触手般从虚空中渗透出来,不断注入漩涡,让那混乱化身的气息节节攀升,散发出的混乱法则波动也越发狂暴!星渊外围,已经有大片大片的秩序星空被其力量侵蚀,化为了新的混乱地带,无数生灵在其中哀嚎湮灭!
“必须阻止它!”梦涵眼神一凝,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将平衡之钥与平衡之种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一步踏出,主动闯入了那片连钻石境强者都不愿轻易涉足的混沌区域!
“轰——!”
刚一踏入,仿佛一滴清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周围原本就极度混乱的法则瞬间暴走!无数道色彩斑斓、属性截然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能量洪流、空间裂缝、时间乱流,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向他席卷而来!
这些攻击毫无规律可言,前一秒是极致的高温,后一秒可能就是绝对的冰寒,再下一秒又是足以撕裂神魂的灵魂尖啸!更可怕的是,一种无形的混乱意念,开始疯狂地冲击他的识海,试图扭曲他的思维,让他陷入疯狂!
“定!”
梦涵低喝一声,平衡之钥在他头顶浮现,化作一个巨大的混沌色太极图,缓缓旋转!太极图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平衡力场,并非硬抗那些混乱攻击,而是如同最高明的“调解者”,不断地“梳理”着袭来的能量与法则!
炙热的洪流在靠近太极图时,其中的“热”之法则被微微引导、削弱;冰寒的气息中的“寒”之法则则被暂时“安抚”;那些互相冲突的力量,在平衡力场的影响下,甚至会提前相互碰撞、湮灭!虽然依旧有大量的攻击穿透力场,需要梦涵施展手段抵挡,但压力已然大减!
“平衡之道,不在于消灭混乱,而在于引导混乱,使其冲突内耗,或归于沉寂!”梦涵心中明悟更深。他在这极致的混乱中,对平衡的运用越发精妙。
他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地将神念融入平衡之钥,如同一个精准的舵手,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那一丝丝微妙的“力”的平衡点,引导着混乱的力量流向对自己威胁最小的方向,甚至……借力打力!
他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又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以一种看似惊险万分、实则妙到毫巅的方式,不断向着星渊深处那混乱漩涡逼近!
“咦?一只……试图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小虫子?”漩涡中心,那道不断变换形态的阴影发出了饶有兴趣的、充满癫狂笑意的意念波动。它似乎对梦涵这个“异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