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问:“那为啥?”
她答:“她好像和婆家人相处的不好,见面就跟我说她婆家人的坏话。”
春子问:“为啥相处不好?”
她答:“她家李德昭是长子,当初为得到这份工作,他家花了好多钱,他们结婚他家给买房子,又花了很多钱,所以李德昭很顾家,他两个弟弟找工作、结婚,他都不遗余力,桔子不乐意,总说他父母偏心两个弟弟,把他当取款机了。”
春子笑,问:“那照你说她该怎么办?”
她笑,说:“首先他俩的婚姻是两家人缔结的盟约,两家的父母本来关系就很好,桔子绝不该回娘家说婆家的坏话,他父母更不该掺合到他们小家的家务事里,导致两个大家不和睦;其次他们那种家庭根深蒂固讲究上一代托举下一代,大的托举小的,李德昭当初接受家里这些安排的时候,同时就承担了托举他两个弟弟的责任,桔子进他家门入了这个系统,只能尊重这个系统的规则;最后,他两个弟弟刚起步,正是需要帮衬的时候,她是长媳、长嫂,应该大气一些,主动一些,不该斤斤计较,才能在这个家里得到相应的地位和尊重。”
春子笑:“你这都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吧?你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可能就不一样了。”
她笑,说:“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我大概率不会入这样的局,我自己大学毕业后没再接受家里任何资助,只给家里,假如我结婚,我希望我那另一半也靠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
春子笑:“不是靠自己赤手空拳,是跟你双剑合璧吧?”
她使劲儿点头:“你说对了,就这么着。”
春子说:“哎,靠自己,那太难了。”
她意气风发:“那有啥难的,你父母,我父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人生不就是一个过程,什么都经历才精彩!”
春子问:“那要别人都靠父母靠各种关系,你们不靠,不是很吃亏?”
她说:“哎,吃亏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就是吃亏。你看桔子,就知道了,没有白捡的便宜。”
春子点头:“这话说的在理,有得必有舍,所以叫‘舍得’。”
两人会心地笑。
然后听到枫姨拉开厨房门喊她们:“包饺子喽!”
两人去卫生间洗手,在枫姨的指挥下开始包饺子。
枫姨问:“你俩说什么呢?就听着传来一阵阵大笑声。”
春子说:“说桔子呢,妈,你还记得桔子是谁不?”
枫姨说:“咋不记得,她现在过得咋样?”
她抢着回答:“挺好的,快乐着和别人一样的快乐,烦恼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烦恼。”
三人笑。
枫姨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说:“哎哟,陈琪她妈去世了,我都忘跟春儿说了。”
两人一起惊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走的?她妈好像很年轻啊!”
枫姨说:“就今年冬天的事,也是脑溢血,就是很年轻啊,刚办完退休手续没几天。”说完看了她一眼。然后问春子:“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又看她:“你俩是不是该去关心一下她?你们四个我记得那时候都挺好的。”
春子说:“我可以找时间去看看她,潘雪可能没时间,她明天晚上就走了。”
枫姨说:“那明天白天不是还有时间?你俩一起去,是不是好一点儿?”
春子看她,她没犹豫,答应:“行,我明早过来找你,咱一起去她家。”她还记得母亲去世那个春节,陈琪和桔子听说后一起去看她,不善言辞的陈琪湿漉漉、毛茸茸的大眼睛里写满深切的同情和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