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裤子一看,脑袋就大了,原本两毫米的裤缝被妈妈改成了半厘米,丑的简直没法儿穿了,她从缝纫机抽屉里取出一个缝纫小剪刀,开始默默地拆线,突然感觉到整个家里出奇的安静,抬头一看,妈妈坐在床头抹眼泪,爸爸恨恨地瞪着他,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才发现自己闯下了大祸。
连忙扔下裤子,过去搂着妈妈说:“妈,我又没怪你,但是压出那么粗一条裤缝没法穿了,我只好拆了呀。”
妈妈哽咽着说:“妈妈老了,这么一点点小事也做不好了,没什么用了。”
这时大姐过来打圆场,说:“你放在这儿,等下我给你拆了重新压个缝吧。你赶紧穿其它裤子出去吧,你同学还等着你呢。”
她重新找出一条长裤穿上,懊恼不已,灰溜溜地跟在几个同学后面逃出家门。
这么一折腾,她们到工人俱乐部二楼歌舞厅时,里面已经到了很多同学。
等到七点半,偌大的歌舞厅坐的满满当当,代逸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提醒来参加聚会的所有人把50元活动费交到洪宇处,桌上的啤酒饮料瓜子花生糖果随便用,不够,自己到前面取,聚会正式开始。
没想到他们四个大神通还组织了同学上台表演节目,还有歌有舞有小品有相声呢,主打一个逗乐。
她和春子,和一群交好的女同学挤在两排火车座上,光顾着说话,也没怎么注意看台上的表演。
突然,一阵轻灵的吉他声传来,聚光灯下有人搬了把吧椅,坐在台上低头拨弦,自弹自唱光头李进的《你在他乡还好吗》,弹得很投入,唱的很动情。全场肃静,只有激越的歌声和琴声,回荡在挤满着亲爱的同学的歌舞厅里。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那歌是唱给她一个人听的,或许每个同学都是这样的感觉。她甚至用心感受到台上人在异乡每个拨弦弹唱这首歌的夜晚,心中想的也是她,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这时,黄艳轻声说:“是王一宁。”
是他,她早就认出来了。此时只说:“没想到他吉他弹得这么好,唱得也好。”
一曲歌罢,掌声雷动,有人起哄,大家起哄:“再来一首!”
他“嘿嘿”笑着说:“只练了这一首,其它唱的不好,就不献丑了。”
表演结束,音乐响起,开始跳舞,她看到有风流的女生主动上前邀请他跳舞。她问黄艳:“你俩怎么样,这一年半在北京是不是经常见面?”
黄艳说:“我俩离得太远了呀,虽然都在北京,可北京大了去了。他在西城区,我在三棵树,他坐地铁到我那儿,光来回路上就得三、四个小时,比从咱这儿到J城时间还长。就见了两回。”
她也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什么,只贫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俩要这么懒,我这当师傅的也没招了。”
黄艳嘻哈笑着说:“没招了,你就别管了吧。”
其他人问,俩人都敷衍着啥八卦也不提供。
当天晚上,所有人放浪形骸,就差又哭又喊了,玩到很晚才散。七、八个男同学很绅士地主动送她到她家楼下。
分手前,春子悄悄约她:“哎,明晚公司有迎春舞会,我爸说咱们可以去参加,你早点来我家,咱俩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