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摸着山羊胡子，只看一眼就说并无大碍，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外敷就可以了。
莫黎虽心里打鼓，但看叶淮西一派生龙活虎，也不好说什么。她前脚送走郎中，后脚又在门口碰到祁韶。
“老大让我来的，喊叶姑娘去，有事商量。”
“姑娘的脚……”
她刚想说姑娘脚还伤着，屋里叶淮西已经答应了。
“好，马上来。”
莫黎气鼓鼓地站在门口：我的姑娘唉，你就是个工作狂啊！
……
沈砚屋内，几个人眉头紧锁。
方才在府衙，沈砚说从科考开始查，可到底怎么个查法，他自己其实也还没想清楚。
南京乡试，几千举子，不可能一个个查。
所以才让孟观继续去那些勾栏瓦肆，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打探消息，看看有无突破口。
砒霜并不容易弄到，朝廷严禁私人持有砒霜，对普通人来说，最可行、最不引人怀疑的方法就是去药铺，以“毒老鼠”或“治皮肤病”为名，购买少量砒霜，药铺会有记录。
“祁韶，你明日带几个人，把城中所有药铺、医馆都跑一遍。重点查近半年内砒霜的出售记录，凡是购买过的，姓名、数量、缘由，全部登记在册，回来报我。”
“是！”
沈砚的目光又转向叶淮西。
“之前叶姑娘说的“白磷”，要如何购得？”
叶淮西眉头微蹙，这个时代还没有白磷，真正的白磷是近一百年后，在遥远的欧洲，由炼金术士偶然实现的。现在可能有些方士或者炼丹的道士已经掌握提炼类似磷化物的方法，凶手焚尸所用的可能就是从他们那儿弄来的。
也就是说这东西现在很难弄到。
“沈大人，此物很少见，可派人走访城内外的道观、丹房、隐士，打听谁在炼制‘神火’、‘阴燐’或‘夜光丹’等物。”
沈砚听完，扭头吩咐，“赵晋，即刻去通知徐大人，让他明日一早派人去查。”
“是！”
赵晋一走，沈砚的目光落到孟观身上，看得孟观很不自在。
“孟观，你今日可有收获？”
收获？孟公子抬头，想了想自己今天的行程轨迹。
突然一拍大腿，“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那个袁澈，他不是住在悦宾楼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让他帮我打听这两个案子的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收获？敢情发展了一个下线呗。
“你们干嘛那么看我？”
孟公子很委屈，“本来袁公子说他有一消息，要跟我一道来官驿，告诉叶姑娘的，谁知道……”
他看一眼莫黎，欲言又止。
莫黎瞪他一眼：怪我咯？
“孟公子可否打听到‘天罚’一说的由来？”
叶淮西本来在低头思索，这会儿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孟观有点为难，“叶姑娘，这传言都是你传我，我传你，到头来谁还搞得清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叶淮西没有答话，过了片刻，她沉吟一声，抬起头，目光对上沈砚。
“我怎么觉得，这‘天罚’更像是一种警示，而不是仅仅为了掩盖。”
沈砚目光一凛：“什么警示？”
叶淮西：“凶手想告诉世人，他是在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