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瞪他一眼，“你很闲吗？”
祁韶弯着的腰直起来，一脸探究变成了一本正经，“那没有，我手头上事情一大堆。”
“那就忙你的去！”
“好嘞！”
“等等！”
祁韶迅速又回到沈砚身边。
“晚上再去趟叶宅，看看叶姑娘恢复得怎么样了？”
老大，昨天才去过，这一天时间能有多大变化？
沈砚察觉到了祁韶的迟疑，脑中念头一转，“你去忙吧，我让孟观去。”
祁韶抬头看房顶：话说，你自己去就不行吗？
沈砚端起茶盅：能告诉你我是怕被侍卫骂吗？
姜宅。
猛然响起的碎裂声打破了院内的寂静。
响声从姜小姐房中传来，院中有仆人经过，听到声音都是缩了缩脖子，这位大小姐大部分时间是不会轻易发脾气的，可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就不是一般程度的风雨，是狂风暴雨。
梅香哆嗦着收拾，地上碎瓷热茶撒了一地，一不小心就会割到手。
姜瑜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颤。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姓沈的凭什么这么折辱自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梅香一个哆嗦，手指碰到瓷片锐利的边缘，鲜血顷刻间涌了出来。可她顾不上自己，冲到姜瑜身边，在第二个巴掌落下去前，用自己未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了自家小姐。
“小姐！，别这样！求你了……”
眼泪直往下掉，梅香又怕手上的血滴到小姐身上，将那只未受伤的手紧紧裹在衣袖里。
“是我自己贱……”
姜瑜咬牙，几乎是低吼着，眼泪夺眶而出。
“小姐，别这么说……”
“小姐是京城贵女之首，小姐好着呢……”
姜瑜慢慢平复下来，可一双眼睛早已失了神采，木然空洞地望着虚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梅香放心不下，仍是捞着她的手，守在旁边。
“梅香，我很差吗？”
半响，姜瑜漠然地问出一句。
“没有啊，小姐，你可别瞎说……”
“那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和母亲都只喜欢各方面表现优异的我，琴棋书画，但凡哪个没学好，他们就不会给我好脸色，我累不累，我开不开心，我是不是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我带给他们的荣光，哈哈……”
姜瑜突然笑起来，起初只是很轻的两声，笑着笑着牵动肩膀，牵动整个身子都抖动起来。
“我这个人得是有多差！差到他们根本不在乎，根本看不见！”
“小姐……”梅香哭得越发厉害了，边哭边还不忘替姜瑜擦眼泪，“老爷，夫人，他们心里是有小姐的。”
“有吗？”姜瑜茫然地转过头。
“有的，肯定有的。”梅香牵起她的手，“小姐你累了，歇会儿吧。”
姜瑜竟然很听话地被她拉了起来，到了床边，梅香一只手替她脱了鞋，扶她躺下，盖上被子。
这时才感觉到受伤的手上传来阵阵刺痛，被她攥在手里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她打小服侍姜瑜，已经很久没见她这样了。今日去了趟北镇抚司，她等在马车上，并不知道小姐进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小姐从北镇抚司出来，上了马车便脸色不好，回到房间就把平日里最稀罕的那只花瓶给摔了。
“梅香……”
她一个激灵，忙又凑过去。
“小姐，怎么了？”
“你去找人，打听件事儿……”
姜瑜的声音很低，她往近前凑了又凑才听清，听完脸上愁容越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