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研究所核心区域的火焰被自动灭火系统勉强压制,但浓烟和刺鼻的焦糊味依旧弥漫。空气中残留着强烈的臭氧味、蛋白质烧焦的恶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层面的空洞感——那是无数被困数字怨灵消散后的余烬。
我和守夜人迅速撤离了这片狼藉之地,回到车上,驶离这片被诅咒的区域。直到开上返回市区的公路,车内依旧是一片沉默,只有我们两人粗重未平的呼吸声。
刚才那场战斗虽然短暂,但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面对黑萨满。那种直接针对灵魂本源的冲击,以及最后用敌人力量反噬其核心的冒险举动,都让我的精神和身体倍感疲惫。胸口被死亡能量侵蚀过的旧伤更是隐隐作痛,仿佛一个敏感的预警器。
“那个生物大脑……‘芯脏’……”我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到底是什么东西?谁有能力搞出这种……怪物?”
守夜人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侧脸在车外路灯光线的切割下显得格外冷硬。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灰域’项目的失败品。或者……是某个分支的未完成体。”
“灰域项目?”我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一个比‘硅基灵魂’更早、也更禁忌的跨国联合研究计划。”守夜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旨在探索意识上传、灵魂数字化、以及创造新型‘生物计算单元’(bcU)以处理超维信息。高度机密,参与方复杂,资金来源不明。官方记录中,它因‘不可控的伦理风险和技术瓶颈’已于五年前彻底终止,所有数据封存。”
他顿了顿,补充道:“显然,有人没有遵守协议,甚至可能从未真正停止。”
跨国联合?高度机密?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疯狂科学家或邪教组织,而是一个拥有庞大资源和背景的、隐藏在幕后的巨大黑影。
“所以,这个数字恶灵,还有那个‘芯脏’,都只是‘灰域项目’的边角料?”我感到一阵寒意。边角料就已经如此难缠和可怕,那项目本身追求的,又该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守夜人确认道,“它们的技术路线类似,但‘灰域’的目标更宏大,也更……疯狂。守夜人内部关于它的档案保密等级极高,我所知也有限。”
连守夜人都知道有限?这个“灰域”的水到底有多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摧毁了这个据点,对方肯定会有警觉。”我担忧地问。
“清理痕迹,上报情况。提高警戒级别。”守夜人回答得一丝不苟,“对方进行这种实验,必然还有更多据点。他们会更小心,也更危险。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情报……我想起了张晓宇和他的“灵境观测者”论坛。他们的技术手段在这次追踪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回到市区,天色已近黎明。守夜人将我送回小院附近,便无声无息地驾车离开,去处理后续的“清理”和报告工作。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张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