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根羽毛。
触感温暖干燥,仿佛自带阳光。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驱散了雨天的所有阴冷和疲惫。那感觉……堪比深夜加班后喝下的第一口热汤,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就在我握着羽毛,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申请个专利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我设定的“工作群专属咆哮”,也不是“房贷还款温馨提醒”,而是一种我以前从没听过的、尖锐又古老的嗡嗡声,像我姥爷那台老式收音机收台时的噪音。
我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我从未存入、却又刻在dNA里的区号——我东北老家的区号。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领子,但我握着那根温暖羽毛的手却一片干燥。
乌鸦的凝视。
违反物理定律的干燥区。
老家来的神秘电话。
我,李岩,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数据分析的守护者,在此刻,我那用无数个五百块构建起来的三观大厦,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不是雷声,是我世界观坍塌的音效。
它塌得那么彻底,连房贷利息都没给我剩下。
我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几乎快要忘记的、苍老又急切的声音,是我二姑奶奶。
“小岩子!”她嗓门极大,穿透雨幕和信号,“你搁哪儿呢?咋才接电话!你奶奶留给你的那个破鼓,它……它自个儿响了一晚上!村里老萨满说,是‘祂’们来找你了!让你赶紧回来!听见没!赶紧的!”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雨哗啦啦地下,手里的羽毛暖洋洋的。
破鼓?自己响?老萨满?“祂”们?
我的大脑试图处理这些信息,cpU直接干烧了。
所以,刚才那份“都市怪谈体验套餐”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顶多只能算是……开始的预告片?
我低头看了看那根羽毛,又抬头看了看这座被雨水模糊了的、我赖以生存的钢铁森林。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伴随着那羽毛传来的暖流,一起涌上心头。
我的好日子……啊不,我那种虽然卑微但至少正常的好日子,好像……他娘的……要到头了?
一份没有五险一金、没有KpI、甚至可能没有人类员工的“鬼差事”,似乎正挥舞着一根乌鸦羽毛当录取通知书,隔着雨幕,对我发出了充满“善意”的邀请。
而我,好像还没办法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