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纪蕴恒重复了一遍,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在苏联的日子里,他从逃难的同胞口中断断续续听到过国内的情况,知道山城是在国民政府的把控下。
他们从苏联回来是红新军这边搭的线,而且刚刚看儿子和红新军的人关系热络,在联想到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显然和国民政府尿不到一个壶里。
平安能逼降岛国收复东北,还和红新军走得这么近,这哪里是国民政府能容得下的?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紧紧攥住纪平安的手,语气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娘和外公都知道吗?国民政府那边……会不会为难他们?”
他太清楚官场的险恶,儿子和国民政府不是同一阵营,妻子和岳父留在对方的地盘上,简直是把软肋送到了别人手里。
纪平安看出了父亲的焦虑,反手握住他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语气沉稳道:“爹您放心,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顿了顿,详细解释道:“我早就派了可靠的人手伪装成商行伙计潜伏去了山城,现在娘和外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在岛国投降前,他就已经派人去将母亲和外公转移出来了。
毕竟等岛国投降,他所有的好处都不分给国民政府,就按国民政府那个尿性,还不狗急跳墙用他们来威胁他?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软肋放在敌人手里。
自然是早做图谋。
这时候又没有监控,山城又一向自视甚高,轻视所有对手。
从他们手里转移人出来那还不容易。
估计等娘和外公都快到天津了,国民政府的人还没发现人丢了。
纪蕴恒看着儿子状态轻松,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这边纪平安享受和父亲重逢的喜悦,另一边姜正仲终于决定要彻底靠向镁国对纪家军和红新军动手,自然要先将苏家人握在手里。
山城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打在苏府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沈啸林带着军统行动队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气势汹汹地冲到苏府门前。
他奉了姜正仲的命令要再拿苏世渊夫妇当筹码,逼纪平安让步,可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院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庭院里的石榴树还立在原地,枝桠上挂着几个干瘪的果子,可原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板路,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落叶,显然许久没人打理了。
“搜!”
沈啸林低喝一声,队员们立刻四散开来,踹开一间间房门。
堂屋里桌椅摆放整齐,桌上还放着一套没收起的茶具,茶盏里的水渍早已干涸。
厢房里的衣物被褥都还在原处,只有装贵重物品的木箱全都空了,显然是被人有计划地打包带走了。
没有慌乱的痕迹,整座苏府只剩下空荡荡的屋舍,透着一股诡异的冷清。
“局长!找到个字条!”
一名队员从书房一堆书
“承蒙照料,今与孙儿重逢,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