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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医疗站的新变化(1 / 2)

北境的寒冬还没完全退去,早晚的风吹在脸上,依旧像小刀子刮过似的。可黑瞎子沟根据地的医疗站里,这几天却透着一股不同往常的热乎气儿。这热乎气儿,不光来自角落里那盆烧得噼啪作响的炭火,更来自每个人心里头那股压不住的兴奋和期盼。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那天晌午,太阳难得露了会儿脸,把营地里的积雪照得晃眼。何秀兰刚给一个伤口发炎的战士换完药,正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夹杂着马蹄声和人们兴奋的议论。她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往外一瞧,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只见几辆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正被战士们和老乡们簇拥着,缓缓驶到医疗站门口的空地上。打头的那辆车上,插着一面小小的、有些褪色的红旗。

“何大姐!何大姐!快来看!苏联老大哥给咱送好东西来啦!”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脸蛋冻得通红,咧着嘴,老远就冲着何秀兰喊,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何秀兰赶紧迎了上去。带队的运输队负责人,一个穿着厚棉军装、风尘仆仆的汉子,跳下车,冲着何秀兰敬了个礼,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何秀兰同志!我们是奉司令部的命令,专门给你们医疗站送物资来的!这都是苏联同志支援咱们的,说是最急需的医疗器械和药品!”

他一边说,一边招呼着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卸车。当那几个沉甸甸、用防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被抬进医疗站,放在地上时,何秀兰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她蹲下身,几乎是屏着呼吸,用剪刀小心地剪开捆绑的绳索,揭开一层层的油布和软垫。

箱子打开的瞬间,医疗站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里面躺着的,是何秀兰只在早年上学时书本上见过,或者听关内来的同志描述过的东西!锃光瓦亮、带着长长胶管的听诊器;一套套摆放整齐、闪着金属寒光的注射器,针头尖细得吓人;还有一盒盒用英文和俄文标注着名字的西药,光是看那整齐的包装,就知道不是凡品。有治疗肺炎的,有强力消炎的,有专门对付外伤感染的……很多药名,何秀兰甚至都叫不上来。

她拿起一个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听头贴在手心,那沉甸甸的感觉,却让她心里头滚烫滚烫的。以前,她们判断伤员肺部、心脏有没有问题,全靠把耳朵贴在伤员胸口上听,或者观察呼吸、脉搏,很多时候只能靠经验猜。有了这个“顺风耳”,那得多准成啊!

还有那些注射器和西药。以前遇到严重的感染、高烧,她们只能靠着有限的草药硬扛,眼睁睁看着有些伤员病情恶化,那种无力感,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现在,有了这些特效药,就能直接从根儿上解决问题了!

“太好了……这真是……真是雪中送炭啊!”何秀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反复摩挲着那些器械,像是摸着什么绝世珍宝,“有了这些,咱们……咱们能救回多少同志和老乡的命啊!”

激动归激动,何秀兰很快就把这股劲儿化成了行动。她知道,这些“宝贝”光是放着没用,得让它们真正发挥作用才行。而关键,就在于人。

当天晚上,医疗站那盏昏暗的油灯就亮到了后半夜。何秀兰把站里所有识字的、手脚麻利的卫生员,连同几个刚从周边村子招来、愿意学医的年轻姑娘,都召集到了一起。不大的医疗站里挤得满满当当,大家围着中间那张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眼睛都紧紧盯着桌上摆放的那些新奇玩意儿。

“同志们,姐妹们,”何秀兰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疲惫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咱们医疗站,添了新家当!这些东西,是苏联同志,也是全国人民支援咱们打鬼子的心意!是救命的法宝!咱们必须尽快学会怎么用,才能对得起这份心意,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她先拿起听诊器,详细讲解它的构造和使用方法。“你们看,这个圆的是听头,要贴在人的胸口或者后背,这两个耳塞塞进自己耳朵里。能听到心脏‘咚、咚、咚’跳的声音,还有肺里呼吸是顺畅还是带着‘呼噜呼噜’的杂音……”她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做示范,让每个卫生员都上来亲耳听一听,感受一下。

轮到学习使用注射器和西药时,气氛就更紧张了。这玩意儿直接关系到人命,可马虎不得。

何秀兰拿起一支注射器,动作缓慢而清晰地演示:“第一步,消毒!必须用开水把这铁家伙里里外外煮上至少十分钟,一点马虎眼都不能打!第二步,抽药。看准药瓶上的刻度,不能多,也不能少。抽完药,针头朝上,轻轻推一下,把里面的空气排干净,看到针尖滴出一滴药水才行。这步最关键,空气打进血管里,是要出人命的!”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异常严肃:“第三步,扎针。选准位置,通常是胳膊,手要稳,心要狠……哦不,心要定!快速扎进去,然后慢慢推药。推完了,快速拔出来,用棉球按住。”

光是听,大家就觉得手心冒汗了。尤其是年纪最轻、刚来没多久的小李,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针头,脸都有些发白,拿着练习用的(没装针头)注射器,手抖得像筛糠。

“何……何大姐,我……我怕扎不好……”小李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何秀兰走到她身边,没有责备,而是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她颤抖的手上,声音放得格外柔和:“别怕,小李。谁都有第一次。你看,这样,手腕用力,手指放松……对,就这样,想象它不是针,就是你手指的延伸……”

她手把手地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让小李在她自己胳膊上比划,找感觉。其他卫生员也互相在对方胳膊上练习(当然不敢真扎),医疗站里充满了低声的讨论和鼓励。

“哎呀,我好像推出个小气泡!”

“没事,再来一次,慢点推。”

“我这手咋就不听使唤呢……”

“多练几次就好了,你看何大姐做得多轻松。”

光是练习消毒、抽药、排气这几个步骤,大家就反复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每个人都基本掌握了要领,何秀兰才让大家回去休息。她自己却留了下来,就着油灯微弱的光,仔细阅读那些药品的说明书(幸好有些有中文翻译,有些是林晚秋帮忙译出来的),对照着,把每种药的用途、用量、可能出现的反应,都工工整整地抄录在一个专门的木子上。

真正的考验,在几天后来了。

那天下午,张家沟的一个老乡背着个八九岁的男孩,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医疗站。“何大夫!何大夫!快救救俺家狗娃吧!烧得滚烫,气都喘不上来了,小脸憋得发紫!”

何秀兰一看,心里就是一沉。孩子裹在破棉被里,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发绀,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她立刻拿出那个崭新的听诊器,冰凉的听头贴在孩子瘦弱的胸膛上。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孩子的母亲紧张地看着何秀兰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