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令!所有人等,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在场官员脸色骤变!
那禁军骑士冲到近前,勒住战马,也不下马,直接对着那中使和刑部、御史台官员亮出令牌,厉声道:“陛下口谕:工坊区之事,朕已知悉。着皇城司即刻接管,一应调查,由皇城司独办!其余各部官员,即刻退回,不得干预!钦此!”
皇城司!
竟然是皇城司直接介入!
那中使和刑部侍郎、御史中丞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青红交错。皇城司乃天子亲军,直接对皇帝负责,他们手持的又是明晃晃的皇帝令牌和口谕,谁敢质疑?
“臣……臣等遵旨!”几人只得悻悻地躬身领命,带着手下灰溜溜地退走。那突如其来的查封风波,竟在更强势的皇权干预下,瞬间消弭于无形。
柳七娘看着这一幕,心中明了,定是赵祯在宫中接到了消息,以雷霆手段强行干预了。她向那禁军骑士投去感激的目光,骑士微微颔首,并不多言,调转马头,径自去安排皇城司接手防卫事宜。
(合)
危机暂时解除,但柳七娘的心并未放下。对方动用如此手段,甚至可能伪造或利用了某种程度的“圣意”,说明其狗急跳墙,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这次未能得逞,下一次的攻击,只会更加猛烈和致命。
她回到指挥部,立刻写下密信,将今日之事详细禀明赵祯,并着重强调了对方选择在火药试验关键时刻发难的蹊跷之处——这绝非巧合,工坊区内部,定然还有她未曾挖出的高层眼线!
同时,她也意识到,被动防御永远防不胜防。必须主动出击,找到对方的致命弱点,予以雷霆一击!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份关于周奎船队遇伏的幸存者报告上。那个关于周奎在最后时刻将某物塞入铜管抛入海中的细节,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之前因为混乱和悲伤,这个细节被忽略了。但现在冷静下来细想,周奎在那种绝境下,拼命要保存下来的,会是什么?海图?密信?还是……关于敌人舰船、武器的关键信息?
那铜管……是否可能还沉睡在海底?或者,已经被潮水带到了某处岸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她立刻唤来绝对心腹,秘密吩咐道:“你立刻动身,亲自去一趟泉州。不要惊动官府,去找‘浪里蛟’刘老大旧部中那些最精通水性、最靠得住的弟兄。重金悬赏,组织人手,去船队遇伏的海域附近……秘密搜寻一支密封的铜管!记住,此事绝密,宁可一无所获,也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她要赌一把!赌周奎留下的,是能扭转局面的关键线索!赌这茫茫大海,还留存着一线希望!
(悬念)
派出搜寻铜管的人手后,柳七娘在工坊区内部的清查也更加雷厉风行。借着皇城司接管防卫的契机,她与杨业配合,对工坊区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技术骨干进行了新一轮的、更为隐秘和彻底的背景调查与忠诚测试。
然而,就在内部清查紧锣密鼓进行之时,之前派往南方处理棉籽事宜的管事,却带回了一个与工坊区危机看似无关,却让她心头一跳的消息。
“夫人,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听闻江南一带,尤其是苏杭等地,近日有不少丝织大户和粮商,都在暗中大量囤积生丝、棉纱还有粮食!而且……收购的价格,比市价高出足足两成!这……这太不寻常了!”
江南?苏杭?囤积居奇?
柳七娘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江南是“明公”和江南商会的老巢,他们在这个时候,不惜血本大规模囤积战略物资,是想干什么?
联想到对方在海上展现的武力,在朝中发动的突袭,以及这反常的商业举动……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测,逐渐在柳七娘心中成形。
难道……他们不仅仅是想颠覆朝纲,而是想在发动致命一击之前,先……搅乱大宋的经济根基,制造恐慌和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