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刘美的心腹家将持令出宫，直奔殿前司衙门！这个消息让赵祯瞬间嗅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殿前司掌管宫城核心禁卫，刘美身为副都指挥使，在这个敏感时刻调动人马，其意图不言而喻——他要进一步掌控宫禁，甚至可能准备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福宁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赵祯阴沉不定的脸。陈忠和急得团团转，连声劝道：“官家，是否暂避锋芒？或者……或者老奴再去宝慈殿，向太后陈情……”
“没用的。”赵祯打断他，声音冷冽，“太后既然默许刘美如此行事，态度已然明确。陈情只会示弱，正中他们下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刘美调动殿前司，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威慑，逼他就范；二是为可能的“非常之举”做准备。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必须在对方完成布局之前，打出自己的王牌！
“墨衡那边准备得如何了？”赵祯问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主动出击的棋子。
陈忠和连忙回道：“回官家，墨工匠已准备妥当，演示所需之物皆已秘密运出皇城，安排在汴河大街中段一处我们控制的茶楼后院。只等官家下令。”
“不等了！”赵祯当机立断，“就在明日巳时！让墨衡准时开始演示！范仲淹那边，让他务必确保包拯等言官到场！朕要这汴京城，明日便尽人皆知‘烬尘’之事！”
（承）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这一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赵祯和衣而卧，却难以入眠，耳中仿佛能听到宫墙外殿前司兵马调动的隐隐脚步声。陈忠和守在殿外，如同惊弓之鸟。墨衡在宫外的秘密据点内，最后一次检查着演示装置，确保万无一失。范仲淹则辗转于几位清流官员的府邸，传递着明日“看好戏”的消息。
而宝慈殿方向，灯火通明，刘美与太后的密谈持续了许久。
翌日，天色灰蒙，仿佛也感受到了京城上空凝重的气氛。巳时将至，汴河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商贩的叫卖声、脚夫的号子声、市民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的市井画卷。
谁也没有注意到，临河一家名为“清源”的茶楼后院，悄然聚集了一些看似普通、实则气度不凡的“茶客”。范仲淹、包拯，以及另外几位被邀请的御史、给事中，皆已便服到场，坐在二楼雅间，目光紧盯着下方被清空的小院。
（转）
巳时正刻，墨衡穿着一身普通工匠的粗布衣服，走到了院子中央。他面前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几个陶罐、一小瓶油脂，以及一个用厚布遮盖的物件。
没有锣鼓开场，没有高声宣讲。墨衡只是平静地揭开厚布，露出了一个结构精巧、带有手柄和气囊的铜制喷筒。他拿起那小瓶油脂（并非北地猛火油，而是性质相似的替代品），倒入喷筒前段的一个小皿中，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木勺，从另一个陶罐中取出一小撮暗沉色的粉末——“烬尘”，混入油脂之中。
“诸位请看，”墨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二楼雅间众人的耳中，“此乃名为‘烬尘’之物，看似寻常，然其性诡烈。”
他示意一名助手在数丈外点燃一个火把，然后，他猛地抽动喷筒后的气囊，将混合了“烬尘”的油液向前方一块早已准备好的、浸湿了的厚木板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