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豹一伙的迅速覆灭,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短暂地涤荡了笼罩在苏家上空的阴霾,但也留下了更为复杂的残局。苏俊生吓得躲在家里好几天没敢出门,赌瘾似乎都被吓退了几分,但那双浑浊眼睛里闪烁的不安分,谁都看得出只是暂时的蛰伏。苏晓明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嚣张气焰全无,但眼神里的迷茫和戾气并未真正消散。
苏晓冉暂时安全了,脸上也有了点血色,但对家庭的绝望和巨额债务的阴影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她知道,警察抓了王豹,只是掐断了最凶狠的一条吸血管,但家庭的毒瘤还在,债务的冰山大部分仍隐藏在水下。她对傲天和小分队感激涕零,对李通更是依赖信任,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忧愁,让每个人都看得心疼。
“这样下去不行。”网咖二楼,小分队核心成员再次齐聚,傲天沉声说道,“治标不治本。苏俊生的赌瘾是根源,苏晓明走歪的路是隐患。不把这父子俩从根本上掰过来,晓冉永远不得安宁,我们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一辈子。”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天天盯着她爸?”刘强挠头。
“物理隔绝或24小时监控不现实,成本过高。”文达否定。
“要不……再让我爸……”吕飞刚开口。
“不行。”傲天打断他,“上次是情况紧急,动用关系雷霆手段是不得已。这种家务事,长期依赖外部强力干预,后遗症很大,也容易让她爸产生逆反心理甚至依赖心理,觉得反正有人兜底。”
众人沉默。确实,总不能每次都让韩老爷子打电话派个带枪的来吧?
李通最是焦急:“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家再烂下去吧?天子,你主意最多,想想办法!”
傲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深邃,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或许……我们可以做个局。一个足够大、足够狠的局,一次性地把苏家父子打落谷底,让他们走投无路,彻底绝望。然后,再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递上一根唯一的、也是正确的救命绳索。”
“做局?”张玥惊讶。
“风险系数极高,变量难以控制。”文达皱眉。
“但听起来……很刺激!”刘强反而来了兴趣。
“具体怎么做?”吕飞也凑近。
傲天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计划分为两步,目标直指苏家父子各自的命门。
第一步:针对苏俊生——“赌徒末路”
需要找一个绝对可靠且赌术精湛的“自己人”,设一个高端的赌局,引诱苏俊生入局。一开始让他小赢一点,勾起他最大的贪欲和赌性,然后让他输,输得倾家荡产,输得欠下根本无法偿还的、看似来自“境外”或“神秘大佬”的巨额赌债(当然是假的,但戏要做足)。同时,安排“债主”上门逼债,手段要比王豹更“高级”、更令人窒息(但控制在法律边缘,绝不真正人身伤害),让他感觉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处,彻底摧毁他靠赌博翻身的幻想和所有侥幸心理。
第二步:针对苏晓明——“混混现形”
找另一批“自己人”(可以是飞子、强子找来的靠谱的社会朋友),扮演更凶悍的混混团伙,故意找茬苏晓明,将他狠狠教训一顿,抢走他所有东西,让他体验一下真正的“社会毒打”和孤立无援。同时,切断他所有可能寻求帮助的歪门邪道(通过之前建立的关系网打招呼),让他明白他所谓的“混”是多么不堪一击,离开家他什么都不是,连当个混混都是最底层、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渣滓。
“当父子二人都被逼到绝境,尊严扫地、走投无路,甚至可能牵连家人(晓冉母女)时,”傲天眼神锐利,“我们再出现。不是以施舍者的姿态,而是以唯一能‘平事’、能给他们指条活路的‘大佬’身份出现。”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文达若有所思。
“对!”傲天点头,“巴掌要打得狠,打得他们刻骨铭心,彻底打掉他们的侥幸和歪念。甜枣要给得明确:第一,赌债\/麻烦,我们可以想办法‘摆平’(实际上本来就是假的),但这是最后一次。第二,给他们指出唯一的生路:苏俊生,必须签订协议,接受监督,彻底戒赌,找份正经工作(我们可以帮忙介绍)踏实还债(哪怕是象征性的);苏晓明,必须滚回学校读书,成绩可以不要求多好,但必须告别过去那些狐朋狗友,安分守己。我们会有人‘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