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房的窗帘拉开半扇，清晨阳光斜斜洒进来，落在茶几上的任务报告上。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能驱散三人眉宇间的沉郁。
陌深靠在沙发上，正在用手机和凯撒讲述如何撰写任务报告。路明非瘫坐在地毯上，目光盯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招牌，忽然他叹了口气道：“咱们这趟……算任务失败了吧？学院要的是龙王的尸体，结果咱们把人放跑了。”
楚子航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夏弥留给他的银色钥匙。
他抬眼看向陌深和路明非，说道：“算失败，但也是最好的结果。夏弥和芬里厄从没主动伤害过人类，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没必要用‘屠龙’的名义赶尽杀绝。”
陌深直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任务报告草稿，用笔划掉“失踪”的字样：“学院那边就说大地与山之王疑似被击杀，因尼伯龙根即将坍塌未能确定信息。我们三个人必须口供一致，有些事不能让学院知道。至于凯撒和诺诺，我会亲自找他们谈谈。”
“没问题，老陌。”路明非闻言立刻点头，他最怕的就是学院再派追兵，“校长和副校长那边……会不会看出破绽？”
楚子航收起钥匙，指尖敲了敲茶几：“他们两位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若是没追问，就是默许了。先把报告交上去，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比起冰冷的任务指标，他们更想守住那份藏在“龙王”身份下的情谊。
休整了两天后，路明非收到了赵孟华发来的消息。他和陈雯雯要举行基督教受洗仪式，邀请路明非参加。
路明非看着手机屏幕，想起在仕兰中学时，赵孟华还是那个处处和他较劲的富二代，如今却褪去了少年时的张扬，多了几分沉稳。
路明非本想回信拒绝二人的邀请，却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劝说下，决定去看看。他们确实需要检查一下，赵孟华的记忆是否有纰漏。
受洗仪式定在北京城郊的一所教堂里，路明非提前半小时到达。教堂不大，白色的尖顶在阳光下格外圣洁，门口摆放着两排白色的马蹄莲。
陈雯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教堂门口迎接宾客，看到路明非时，笑着挥了挥手：“路明非，你来了！”
路明非礼貌的回应，不多时，赵孟华也从教堂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
赵孟华见到路明非，欣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诚道：“路明非，谢谢你能来。”
路明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仪式开始后，神父手持圣经，用温和的声音念着祷文。赵孟华和陈雯雯跪在圣坛前，神情肃穆。
路明非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两人交换戒指时眼底的笑意，不由得为二人感到高兴，原来在打打杀杀的龙族世界之外，还有这样安稳的幸福。
仪式结束后，路明非走上前，递上准备好的礼物。一对刻着“平安”的银质手链。
“祝你们以后一直好好的。”
赵孟华接过礼物，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以后常联系，有空一起吃饭。”
“一定一定。”
离开教堂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路明非掏出手机，想给楚子航和陌深发消息，却又停住了手。他忽然想到，此刻的老陌和楚师兄，应该也在忙自己的事情。
楚子航拿着那把银色钥匙，按照调查出的地址，找到了夏弥在北京的家，是一栋破旧小区。小区很老，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气味。
夏弥的家在三楼，楚子航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夏弥常用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这所房间并不大，一室一厅，家具很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半袋没吃完的薯片，旁边是一本翻开的漫画书，书页停留在主角打败反派的那一页。
楚子航走过去，轻轻拿起漫画书，指尖拂过书页上的折痕，那是夏弥看书时的习惯，喜欢把精彩的页面折起来。他虽然对漫画书并不感兴趣，却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整本漫画，似乎这样就可以知道夏弥当时在想什么。
卧室除了一张大床外，还有一个衣柜，里面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大多是白色和浅蓝色。
书桌最了仕兰中学时期的日常琐事。
“今天在超市看到薯片打折，买了三袋。”
“楼下的小猫又来要吃的了，明天带点猫粮。”
“他今天打篮球又受伤了，得提醒他记得擦药。”
看到最后一句时，楚子航想起在仕兰中学的篮球场上，夏弥总是跟在他训练结束后，絮絮叨叨地提醒他注意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