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碾过铁轨的声响渐渐停在福寿岭站,锈蚀的折页铁门“吱呀”撑开,一股混杂着霉味与铁锈的冷风扑面而来。
陌深,路明非和楚子航下车观察周围的环境,高幂三人跟在他们身后。
“守门人在哪里?”路明非询问道。
话音未落,高幂忽然指向灯下坐着的人影:“那就是荷官。”
陌深三人朝高幂指的方向看去,灯光下的那人披着暗褐色麻布,听见动静后缓缓抬头,九个头颅左右扭摆,颈椎像九条扭曲的蛇骨,居然是古籍中记载的镰鼬女王。
路明非被荷官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看到陌深,高幂不断朝荷官靠近,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荷官的目光扫过一行人,当视线落在陌深身上时,九个头颅竟齐齐往后缩,麻布下的手紧紧攥着筹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它好像怕你,陌深。”楚子航低声道。
陌深上前半步,伸手想去拿荷官面前的筹码,荷官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缩手,九个头颅疯狂摇晃,显然不愿给他发筹码。
“看来我没法上桌。我帮你们盯着,确保它不耍花样。”陌深退到赌桌旁,目光扫过荷官手中的牌堆,
荷官见陌深放弃上桌,才松了口气,开始分发筹码。
它扔给路明非一枚“北冰洋”瓶盖,给楚子航的是满满一捧暗金色筹码,数了数竟有700枚,高幂、万博倩和赵孟华各得几十枚,赵孟华多了个铝壳指南针。
“就一个瓶盖?”路明非欲哭无泪,高幂却急忙拉住他:“这瓶盖最值钱,抵1000枚暗金筹码!楚师兄的700枚已经是我们见过最多的,你俩……”
他看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眼神复杂,筹码代表孤独,这意味着他们二人的孤独远超在场所有人。
楚子航沉默着将筹码归拢,陌深则站在荷官身后,指尖轻轻划过牌堆,借着微光记住每张牌的花色与点数。赌局开始,荷官发牌,每人两张暗牌,五张明牌扣在桌中央。
“先开三张明牌。”荷官沙哑的声音响起,翻开红桃9、黑桃q、方块K。
高幂率先加注,扔出10枚筹码:“三条q。”他翻开暗牌,两张q赫然在目,眼底闪过自信,作为卡塞尔学院当年的数学第二,算牌概率对他而言如喝水般简单。
赵孟华看着自己的暗牌2和5,脸色发白,犹豫片刻后弃牌。楚子航却推出去50枚筹码:“一对K。”他的暗牌是K和10,明牌里的K刚好凑出一对。
路明非盯着自己的暗牌A和7,正发愁时,眼角瞥见陌深比出的手势,拇指朝下,食指指向荷官的牌堆。他立刻明白:荷官的牌也不大。
“我跟!”路明非扔出10枚筹码。万博倩的暗牌是4和10,没凑出任何牌型,只能弃牌。
最后两张明牌翻开,竟是两张A!路明非瞬间凑出三条A,拍桌大笑:“我赢了!”
荷官和高幂只能赔付筹码,路明非的筹码堆瞬间高了一截。
接下来几局,高幂和楚子航展开拉锯,高幂靠精准算牌把控节奏,楚子航则凭借冷静判断屡屡跟注,两人筹码数量交替领先。
陌深始终站在一旁,用手势同步荷官的牌型,偶尔在荷官想换牌时,伸手按在它的头颅上,冷声道:“按规矩来。”荷官被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耍小动作。
赵孟华的筹码很快见了底,他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苦涩地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赌局结束后再走。”陌深叫住赵孟华,他伸手按住的荷官,示意它按照自己的规矩来。荷官发出呜咽声,却不敢反抗,赵孟华只好退回旁观席。
赌桌旁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桌面上的筹码堆得高低错落,明眼人都能看出局势。
楚子航面前的暗金筹码堆得像座小山,粗略数来至少有近千枚,高幂紧随其后,有着500枚筹码;路明非面前的筹码只剩零散的300枚,每一次下注都显得小心翼翼;万博倩的筹码更是只剩可怜的20枚,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随时可能被淘汰。
楚子航捻起一枚筹码,指尖在筹码边缘轻轻摩挲,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荷官的动作。之前的十几局里,无论牌型好坏,荷官从没有主动弃牌过,哪怕明知道会输,也会跟注到最后。这个细节像根线,在他脑海里慢慢串联起来。
他抬眼看向高幂,对方正低头算着牌型概率,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万博倩。
楚子航瞬间明白了,高幂是想靠人数优势,不断从荷官那里赢筹码,等攒够能让他和万博倩两人离开的筹码,就带着她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