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陌深负责收拾好碗筷。在他整理完毕，走出厨房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凯撒发来的消息：“见面已安排，你下楼即可。”
陌深转头看向楚子航和夏弥，后者正凑在一起研究该选什么课程，灯光下的侧脸满是认真。
“我出去办点事，晚点回来。”陌深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宿舍。
楚子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是叮嘱：“注意安全。”夏弥也跟着点头。
“两位放心，我很快回来。”
走出宿舍大门，晚风带着山间的凉意扑面而来。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停着，车身在夜色中泛着光泽，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陌深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听说陌深阁下要见我。”主驾驶座上的帕西转过头，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准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陌深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学院里太闷，不如出去逛逛？就当……聊聊加图索家的‘调查’。”
帕西的笑容不变，发动汽车：“荣幸之至，陌深阁下。”
宾利缓缓驶离学院，沿着蜿蜒的山路向芝加哥方向开去。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窗外掠过的风声，山路两旁的树木枝桠交错，像鬼魅的影子般向后倒退。
“现在可以说了吧，陌深阁下。”帕西率先打破沉默，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您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不会只是单纯想和我逛山路。”
陌深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帕西先生，你才是真正的调查组吧？那个安德鲁?加图索，不过是加图索家派来的挡箭牌，用来迷惑所有人的，对吗？”
帕西的身体顿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陌深会这么快识破真相。
安德鲁是弗罗斯特特意安排的“明棋”，资质平庸却野心勃勃，他的存在是为了吸引卡塞尔学院所有人的注意力。没人会想到，真正负责搜集证据、拥有决策权的，是帕西这个“管家”。
见帕西不说话，陌深继续说道：“弗罗斯特派安德鲁来，根本没指望他能扳倒昂热，不过是想让他吸引火力，方便你暗中调查。我说得没错吧？”
帕西终于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陌深阁下果然聪明。但您应该知道，就算您看破了安德鲁的身份，也无法改变什么。我受弗罗斯特代家主的命令行事，您就算看破了伪装也威胁不到我。”
“威胁？”陌深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容器，放在中控台上，“我可没兴趣威胁你。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帕西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必要。从立场上来说，我们现在应该是敌对关系。”
“立场是可以变通的。”陌深拿起玻璃容器，在指尖轻轻转动，“帕西先生，不如先听听我的合作条件？如果你不同意，就当我从没说过。”
帕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确实好奇，陌深到底有什么筹码，敢在这个时候和他谈合作。“我洗耳恭听，陌深阁下。”
“你的血统，应该很不稳定吧？”陌深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一把精准的刀，直接刺中了帕西最隐秘的痛处，“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寿命……应该不长了。”
帕西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节瞬间泛白。他的血统问题是加图索家的最高机密，除了庞贝和弗罗斯特，几乎没人知道。他体内的龙血浓度远超正常混血种，随时可能突破临界血限，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而这也意味着，他的生命随时可能走向终点。
“您怎么知道？”帕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脆弱。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陌深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我有办法挽救你的生命。你当然可以说，你这一生就是为加图索家奉献的，不在乎寿命。可凯撒呢？你不想陪着他走下去吗？看着他成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看着他和诺诺幸福地生活？”
陌深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帕西：“别人都说你命不久矣，但我不这么认为。你只是血统不稳定，这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帕西依旧没有说话，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都表明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生命的希望就在眼前，哪怕他对加图索家再忠诚，也无法完全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