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口对陌深而言并不致命,但在昂热‘时零’期间,他肯定无法使用言灵。
“老陌!你怎么了?”路明非看到陌深血淋淋的右手,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扶住他。
“有刺客。”陌深指着过山车下方,路明非和楚子航低头看去,只见戴棒球帽的青年已经摔在草地上,身体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死状凄惨。
“校董会的人?”楚子航的眼神冷了下来。
陌深点点头,苦笑着举起右手:“刺客的子弹里有炼金毒素,我的言灵现在用不了,战力至少折损一半。”
昂热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毒素会压制龙血,陌深你现在要尽量节省体力,别勉强自己。”他看向楚子航,“子航,你刚才说过山车有鳍状磁制动器,现在能启动吗?”
楚子航点头:“尾部有变压器,拆出火线和零线碰一下就能启动,但需要有人去手动操作。而且必须在过山车接近顶端前10米启动,否则要么锁死,要么过了顶端就会坠下去。”
“我去。”陌深立刻说道。
“不行!老陌你受伤了!”路明非急忙阻止,“你的手都这样了,怎么拆变压器?”
“我虽然用不了言灵,但拆线路还是可以的。”
陌深看向楚子航,“我需要有人在车头观察距离,给信号,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楚师兄你了。明非,你帮我扶着点,我怕我站不稳。”
路明非还想反驳,却被陌深的眼神制止了。他知道陌深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好,我去车头观察。”楚子航没有犹豫,转身向车头走去,“陌深,你小心点,变压器外壳很坚固,需要用东西撬开。”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折刀,递给陌深:“这把刀是炼金材质,能切开金属。记住,一定要在距离顶端10米时启动,我会尽量维持‘时零’,但我撑不了太久。”
陌深接过折刀,握住刀柄的右手传来剧痛,他咬着牙,强忍着没出声。路明非扶着陌深的胳膊,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老陌,要不还是我去吧,我虽然不会拆线路,但你可以教我……”
“别废话了,时间不多了。”陌深打断路明非,一步步向车尾走去。右手的血滴落在钢轨上,在缓慢的时间流速里,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珠,悬在空中。
走到车尾时,陌深已经满头冷汗。他靠在车厢上,喘了口气,然后接过路明非递来的手电筒,照向变压器外壳。外壳是黑色的金属材质,上面有几个固定螺丝,已经有些生锈。
“我来帮你扶着手电筒。”路明非说着,用手稳住手电筒的光束。
陌深握紧折刀,将刀尖对准螺丝的缝隙,然后用左手发力,右手根本用不上劲,每动一下,伤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疼。折刀刺入金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缓慢的时间里,显得格外漫长。
一颗、两颗、三颗……螺丝被一颗颗撬开,陌深的左手已经沾满了汗水和油污,伤口的血也流得更多了,染红了他的袖口。
路明非看着陌深苍白的脸,心里又急又疼,却只能死死按住手电筒,不让光束晃动。
终于,最后一颗螺丝被撬开,陌深用折刀撬开变压器外壳,露出里面缠绕的线路,红色的火线和蓝色的零线清晰可见,上面还沾着绝缘胶带。
“找到了!”陌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左手,想要去剥绝缘胶带,却因为力气不足,手指微微发抖。
“我来帮你!”路明非急忙说道,小心翼翼地剥掉绝缘胶带,露出里面的铜芯。
就在这时,楚子航的声音从车头传来:“距离顶端还有30米!陌深,准备好!
陌深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捏住红色的火线,然后看向路明非:“等我信号,你帮我捏住零线,我们一起碰上去。记住,一定要快,不能犹豫。”
路明非点点头,手心全是冷汗,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没事。
“距离顶端20米!”楚子航的声音再次传来。
陌深调整了一下姿势,左手的力道加大,捏紧了火线。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明非,准备好!”
“距离顶端15米!”
“10米!就是现在!”
楚子航的声音落下的瞬间,陌深大喊:“碰!”
路明非立刻将零线凑了上去!两根铜芯接触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脆响,蓝色的电火花在黑暗中亮起。过山车尾部的鳍状制动器突然启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钢轨上传来剧烈的震动。
“成功了!”路明非兴奋地大喊。
可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上方坠下,是另一截断裂的支撑钢骨!钢骨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车尾而来,眼看就要砸中陌深和路明非!
“小心!”楚子航的吼声传来。
陌深瞳孔骤缩,想推开路明非,却因为体力不支,动作慢了半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车厢里跃出——是夏弥!
夏弥的头发在空中散开,瞳孔里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是她的言灵“风王之瞳”!强烈的气流突然在车尾形成一道屏障,将钢骨硬生生挡在半空。
“快离开这里!”夏弥大喊。
陌深和路明非立刻爬回车厢,刚扣上安全锁,钢骨就“轰隆”一声砸在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钢轨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过山车的速度渐渐减慢,开始沿着上升轨道逆行。昂热的“时零”领域也到了极限,金色的瞳孔渐渐褪去,他晃了晃,倒在座位上。
“校长!”夏弥连忙扶住他。
昂热摆摆手,喘着气说:“没事……我们……成功了。”
陌深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风景,右手的疼痛还在继续,但他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看向身边的路明非,笑了笑:“还好,没让老路你失望。”
路明非看着陌深血淋淋的右手,怒骂道:“老陌,你就是个傻子……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陌深没接路明非的话,只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手时,他皱着眉用左手摸索右肩伤口,指尖在血污里探了片刻,猛地一用力,将嵌在骨缝里的弹头取了出来,带起一串血珠。
陌深的右手早已麻木得没了知觉,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靠在车厢上,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