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前一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苏晓蔷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戳了戳陌深的脸颊：“太阳都晒屁股啦，再不起楚师兄的烤肉派对就要迟到了。”
陌深缓缓睁开眼，扶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坐起身。
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陌深和路明非从网吧出来时，路明非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非要拉去街角的大排档喝啤酒，陌深拗不过他，刚好也有点饿。
塑料桌上摆着烤串和啤酒，陌深还没吃两口，路明非就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灌啤酒，直到脸颊通红。路明非放下手中的空酒瓶，突然懊恼地抓着头发，声音带着哽咽：“老陌，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老唐……”
那一刻，陌深的心猛地一沉。他早该知道，路明非看似毫不在意，实则认为老唐的死是自己的原因。
从路明非抱着“七宗罪”冲进江底时，陌深就猜到，一定是路鸣泽利用信息差，才让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那套能斩杀龙王的武器。
“跟你没关系，老路。”陌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放缓，“你只是想救我，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亲手……”路明非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诺顿的龙血。
陌深起身拉起路明非，大排档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他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却还是忍不住解释：“其实在学院后山，我就知道诺顿是老唐了。我以为自己能唤醒他，所以没告诉你这些，是我没及时传递信息，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车子驶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光影。陌深看着靠在副驾驶上沉默的路明非，继续说道：“江底的时候，我试过唤醒老唐，可他早就被诺顿的意识吞噬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和他……都活不下来。你其实.....”
“你让我自己想想吧，老陌。”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陌深点点头，不再多言，将车停在路明非公寓楼下。看着路明非拒绝搀扶、独自走进楼道的背影，陌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有些心结，终究要自己慢慢解开。
“摩西摩西！发什么呆呢？”苏晓蔷的声音把陌深拉回现实，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再不走楚师兄该等急了，你难道忘了今天是苏阿姨办的烤肉派对？”
陌深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说道：“没忘，就是有点累，需要抱着你充会电。”
苏晓蔷乖巧地靠在陌深怀里，指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陌深心情渐渐平稳，他才轻声说：“好啦，能量补充够了，我们出发吧。”
车子驶往楚子航家的路上，陌深先绕去路明非的公寓。看到路明非背着双肩包、面色平静地走出来时，陌深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看起来，路明非的状态好了不少。
“昨晚……谢谢你，老陌。”路明非坐进后排，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少了昨晚的哽咽。陌深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谢什么，今天好好吃烤肉，别想那些不开心的。”
抵达楚子航家时，庭院里已经热闹起来。白色的遮阳棚下摆着两张长桌，桌上堆满了新鲜的食材——切好的牛五花、腌制好的鸡翅、串好的虾丸鱼豆腐，还有各种蔬菜和酱料。
仕兰中学的同学们忙得热火朝天，陈雯雯正和苏小妍一起洗蔬菜，赵孟华则跟着几位学长调试烤炉，柳淼淼蹲在一旁，手里拿着竹签串着牛肉。
“小陌！晓蔷！明非！你们来啦！”苏小妍看到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两串刚烤好的玉米，“快尝尝阿姨的手艺，刚烤好的，还热乎着呢！”
路明非接过有些发黑的玉米，咬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但脸上却笑着说道：“苏阿姨，您烤得也太好吃了！比学校食堂的强多了！”
苏小妍笑得眼睛都眯了：“喜欢就多吃点，今天食材管够！子航在里面拿调料，你们快进去找他。”
陌深走进屋里，看到楚子航正蹲在储物柜前翻找调料，黑色的围裙系在身上，少了平时的冷冽，多了几分烟火气。
“今天还是师兄下厨？”陌深走过去，帮他递过一瓶孜然粉。
“嗯，我妈不太会用烤炉，怕烤糊了。”楚子航接过调料，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柔和，“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会儿。”
“怕来晚了没肉吃啊。”陌深笑着看向庭院，“师兄的面子够大啊，来的同学不少。”
“我只是在同学群发了邀请，本来以为没几个人会来。”楚子航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可能是快过年了，大家都想聚聚。”
两人拿着调料走到庭院，苏晓蔷已经和陈雯雯聊得热火朝天，手里还拿着一串烤鸡翅；赵孟华正和学长们讨论着NbA，偶尔还会和陈雯雯搭几句话；柳淼淼则很自然的坐在路明非身边，她似乎不再纠结于过去，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两人凑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