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火车站的快餐店里，薯条的油脂香混着可乐的气泡在空气中炸开。
路明非捧着秘制汉堡，细嚼慢咽间还不忘观察对面的芬格尔。
眼前这位‘流浪汉学长’，正一手攥着炸鸡，一手举着可乐杯，鸡骨头吐得满桌都是，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这薯条炸得不如学院食堂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路明非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抽了张纸巾擦嘴，“对了师兄，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芬格尔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拍着胸脯直起身说道：“芬格尔?冯?弗林斯！你可记好了，在卡塞尔学院，提我的名字……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的？”路明非疑惑的问道，“那师兄你认识陌深？”
“何止认识！”芬格尔放下可乐杯，压低声音凑近。
“不瞒你说，我和陌深其实是莫逆之交的好兄弟。陌深师弟虽然年轻，但是已经是学生会副会长了，他手握大权，动动手指就能决定许多大事。不仅如此，他还深受校长的器重，才大一就可以外出执行秘密任务......”
路明非听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可乐杯悬在半空忘了喝。
他知道陌深厉害，却没想到在卡塞尔的传奇程度远超想象。那个初中总帮他出头、一起在网吧打游戏的朋友，居然成了别人口中“遥不可及的大佬”。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成绩好的学霸，没想到这么牛……”
“学霸？”芬格尔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陌深学弟可是A级潜力！不仅人长得帅，实力和领导能力也都是一流的……对了，师弟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一起在仕兰中学读书。”路明非笑着说，心里满是自豪，连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些。
“我靠！”芬格尔猛地一拍桌子，引来周围食客的目光，“那你以后在学院可太舒服了！以后师兄可就靠你抱大腿了！”
两人闹到傍晚才离开快餐店，回到候车大厅时，1001次列车还没有到站。
见状，路明非和芬格尔找了个角落的长椅休息，芬格尔头一歪就睡死过去，呼噜声震天响。
路明非靠在行李上，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直到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脸上，才猛地惊醒。
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光像流水般铺满大厅，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凉意。
路明非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却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男孩站在面前，白色手套衬得手指愈发纤细，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怀表。——正是之前在仕兰中学见过的路鸣泽。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可不欢迎你。”路明非瞬间警惕起来。
路鸣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怀表在指尖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来跟你做交易啊，哥哥。”
“交易？什么交易？”路明非皱眉。
“你的好兄弟陌深，现在可是在鬼门关前走呢。”路鸣泽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路明非心里，“三峡的江底，被人动了手脚，里面藏着可怕的东西。只要哥哥你愿意跟我交易，用你四分之一的生命，我就能帮陌深扫清危险，让他安安稳稳地回学院。”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知道路鸣泽的话是真是假，但潜意识让他拒绝：“不用你帮忙，陌深那么厉害，肯定能解决问题。”
路鸣泽挑了挑眉，收起怀表，转身往月光里走，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真是可惜。不过没关系，哥哥，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记住，只要你想通了，随时都能找到我。”
路明非坐在长椅上，心里乱糟糟的。他不是不想救陌深，只是隐约觉得同意交换就会失去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掏出手机想给陌深发消息，却发现陌深不在线，只能攥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头像发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鸣笛声，黑色的列车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缓缓驶入站台，车身上“1001”的标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芬格尔被鸣笛声惊醒，揉着眼睛跳起来：“终于来了！路师弟，快走！我们的列车来了！”
两人拖着行李跑到检票口，路明非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
列车员接过一看，瞳孔骤缩：“S级新生？十分抱歉，学院的调度出了问题，居然让您多等了这么长时间。”
路明非摇摇头表示：“列车来了就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列车员再看芬格尔的学生证，又皱起眉头，“E级？芬格尔?冯?弗林斯？你怎么还在？居然还没被退学？”
芬格尔干咳两声，拉着路明非快步上车：“别听他瞎说，我可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车厢里远比想象中豪华，真皮座椅宽大柔软，小桌板下藏着免费的零食和饮料。
路明非刚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小推车走来。
古德里安教授穿着格子西装，头发依旧乱糟糟的，推车上堆满了《龙族简史》《炼金武器基础》等厚厚的书籍。
“亲爱的明非！”教授笑着走过来，把一本烫金封面的《亚伯拉罕条约》放在他面前，“正好趁这段时间，我给你做入学培训。”
“教授，您怎么也在这儿？”路明非惊讶地问。
“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啊！”教授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翻开条约，“这是每个混血种入学都要签的，你看不懂也没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有一天你堕落成学院的敌人，学院有权利对你进行‘清理’。”
路明非看着条约上密密麻麻的拉丁文，头都大了，听教授解释完，心里更是发慌。
“陌深当年也签过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