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中的燕狂徒似有所感,猛然转头,目光仿佛穿透镜面,直直望向她,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来:“鸢道友,别来无恙。”
鸢海花轻笑一声,指尖轻点水镜,声音清冷却柔和:“燕道友,恭喜重获自由。”
“自由?也不尽然吧,又入樊笼尔。”
鸢海花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水镜中的他:“飞升失败后,我便明白,这世间,未必只有那仙界才是终点。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解脱。”
“放下?”燕狂徒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哎……”
鸢海花眸光微闪,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轻叹一声道:“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正如你燕狂徒,嘴上说着狂傲不羁,可心里的那口气,又何尝真正松过?”
水镜对面的燕狂徒沉默了一瞬,随即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你个鸢妹子,五百年不见,嘴巴倒是愈发厉害了!”
笑声渐落,他的神情也渐渐收敛了玩笑之意,变得深沉而认真:“我这次找你,不为别的,是为建木之殇。”
“建木之殇?”鸢海花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也知道了?”
“自然。”燕狂徒目光灼灼,“那东西,牵扯太大,我若再不知晓,便妄称一声狂了。”
鸢海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亦是从卦象偶然寻得一丝线索。建木之殇,非同小可,那是连古神都陨落之地,其中凶险,难以想象。”
“所以我才找你。”燕狂徒目光直视水镜,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五百年前,你我并肩作战,信任无间。如今,我若再入险地,身边若无你同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鸢海花闻言,心中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轻声道:“燕道友,你可知,这一次,或许比五百年前更加危险?建木之殇,传闻中连天道都会扭曲,进去的人,从未有人活着回来。”
“所以我才更需要你。”燕狂徒语气坚定,“五百年前,你智谋无双,是我最可靠的伙伴。如今,我依旧需要你。”
鸢海花看着水镜中的燕狂徒,那熟悉的身影,那坚定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将她拉回了五百年前,那个烽火连天却热血激昂的岁月。
她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道:“你啊,还是这般狂妄,这般固执。”
“彼此彼此。”燕狂徒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鸢海花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过,温暖而明媚:“好,既是你开口,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她目光一凝,语气陡然转冷,“若你再像五百年前那样,不顾大局,独断专行,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哈哈哈,放心,这次我保证,听你的!”
燕狂徒大笑,仿佛回到了当年与她把酒言欢的日子。
鸢海花摇头轻笑,眼中却透出一丝深意:“燕狂徒,此次前往建木之殇,不仅是为了那传说中的机缘,更为了揭开这天地间,某些被掩盖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燕狂徒目光一凝。
鸢海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道:“五百年前,我止步飞升,或许并非偶然。而这建木之殇,或许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水镜对面的燕狂徒沉默了,他盯着鸢花海良久,才缓缓开口:“好,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行。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活着走出建木之殇,更要揭开这天地间,所有的谎言与枷锁!”
“正合我意。”
鸢海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水镜中的影像渐渐模糊,最终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石室之中。
鸢海花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水镜消失的地方,眸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