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师长沉吟片刻,最终采纳了相对稳妥的东线主攻方案,但也给了叶怀远一个机会:准许他率部在北线进行佯攻,牵制敌军。
会议结束后,军官们陆续离去。邓枫故意走在最后,与几位右派军官并肩而行。
“云帆兄今日真是大义凛然啊。”王振邦拍着他的肩膀,“叶怀远那种激进分子,就该这样教训。”
邓枫淡淡一笑:“在其位,谋其政。我只是就事论事。”
走出指挥所时,夕阳西下。邓枫看见叶怀远独自站在远处的山坡上,背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怀远兄还在生气?”邓枫语气平和,与方才判若两人。
叶怀远没有回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变得如此保守。”
邓枫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方的信阳城墙:“北伐之路还长,活着才能看到革命成功。”
这话意味深长,叶怀远终于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愿你是对的。”
两人再无言语,只是并肩站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
回到营地,罗友胜迎上来,低声道:“营长,方才王团长派人送来两瓶好酒,说是犒劳您今日在会议上的表现。”
邓枫心中苦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收下吧,改日回礼。”
夜深人静时,邓枫独坐灯下,展开军事地图。铅笔在北线划出一道细线——那正是白天叶怀远提议的路线。他仔细研究地形,在几处关键位置做了标记。
然后,他取出一张便笺,用密写药水写下几行小字:
“北线可行,但需注意三处隘口。建议佯攻变主攻,速战速决。”
这封信将在明日,通过特殊渠道送到该收到的人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油灯,帐内陷入黑暗。只有胸前的铜钱护身符,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在这场必须表演的“争执”中,他既巩固了自己在右派军官心中的地位,又暗中为同志指出了正确的道路。这种走钢丝般的平衡,正是他每日必须面对的现实。
而明天,还有新的战斗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