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和池骋的感情在朝夕相处里愈发醇厚,“weiwei”的合作项目也按部就班推进,办公室里总能看到两人低声讨论设计图的身影,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稳的甜。可另一边,姜小帅和郭城宇的小日子,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误会,悄悄蒙上了一层薄雾。
姜小帅的小诊所上个月刚引进了一套全自动消毒设备,从设备调试到员工培训,他几乎扎在了诊所里。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出门,晚上常常要等最后一台设备运行结束,确认所有消毒流程都无误后才敢离开,回到家时往往已是深夜。而郭城宇的科技公司接了个政府的园区项目,作为项目负责人,他既要对接甲方需求,又要协调团队开发进度,应酬更是一场接一场,有时忙得连给姜小帅发条微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两人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的陀螺,各自在轨道上高速旋转,连碰面都成了奢侈。前几天姜小帅发烧,烧到浑身发软,还是自己撑着给自己打吊水,晚上裹着被子发汗时,看着手机里郭城宇发来的那句“今晚有应酬,晚点回来,早点睡,别等我”,心里空落落的,却还是回了句“少喝点,注意身体”。
他不是不理解,成年人的世界里,事业和生活本就难两全。可理解归理解,心里那点对陪伴的渴望,还是像春天的草芽,悄悄往上冒。
周五这天,诊所的设备终于调试完毕,员工也都掌握了操作流程,姜小帅难得能准点下班。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橙色,他路过常去的那家私房菜,想起郭城宇念叨了好几天想吃那里的红烧肉,脚步顿了顿,干脆拐进去打包了两盒菜,又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郭城宇爱吃的芒果班戟——那是郭城宇唯一不抗拒的甜食,说甜得刚好,像姜小帅闹别扭时的样子。
拎着沉甸甸的食盒,姜小帅站在郭城宇公司楼下的梧桐树下,心里揣着点小雀跃。他没提前发消息,想等郭城宇出来时,给她一个惊喜。晚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暖意,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刚过六点半,郭城宇应该快下班了。
就在这时,大厦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姜小帅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郭城宇。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带松了半截,脸上带着谈成生意后的轻松笑意,身边跟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妆容精致,身材高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侧着头跟郭城宇说着什么。
两人走得很近,女人说话时微微仰头,眼神明亮,郭城宇听得认真,偶尔点头回应,嘴角的笑意始终没落下。突然,女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拂了一下郭城宇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姜小帅的心猛地一沉,他盯着郭城宇的肩膀看了半天,根本没看到什么灰尘,那分明就是个借口。
更让他难受的是,郭城宇没有躲开,反而低下头,凑近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瞬间笑了起来,抬手掩住嘴角,眼里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那画面和谐得刺眼。
姜小帅手里的食盒突然变得很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郭城宇的工作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男的女的都有,他也一直告诉自己要信任他,毕竟郭城宇从来没做过让他不安的事。可此刻,亲眼看到这一幕,那些理智像是被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被翻涌的醋意和不安搅得粉碎。
他不敢上前,也不想上前。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又酸又闷,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他默默转过身,脚步沉重地往地铁站走,原本温热的食盒,渐渐失去了温度,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郭城宇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他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光。他轻手轻脚换了鞋,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推开门进去,看到姜小帅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拂开姜小帅额前的碎发。这几天没好好看他,好像又瘦了点,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郭城宇心里一阵心疼,俯身想亲一下他的额头,刚凑近,姜小帅却突然动了一下,往被子里缩了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郭城宇的动作顿住了。他知道姜小帅没睡,他的呼吸节奏和平时不一样,带着点刻意的平稳。
“帅帅?”郭城宇轻声喊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还没睡呢?”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开口:“累了,睡吧。”声音隔着被子,显得有些疏离。
郭城宇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他伸手想掀开被子看看他的脸,姜小帅却紧紧攥着被角,不让他动。
“是不是诊所里出什么事了?”郭城宇耐心地问,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还是身体不舒服?我摸着手有点凉。”
“没有,就是累了。”姜小帅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郭城宇还想再问,可看着姜小帅明显不想沟通的背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他站起身,轻轻带上门,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个没开封的食盒,是那家私房菜的包装。他心里一动,拿起食盒摸了摸,早就凉透了。原来小帅今天特意给他带了饭,是等了他很久吗?
想到这里,郭城宇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猜不透姜小帅突然的冷淡是为什么,但他知道,小帅肯定是有心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姜小帅的态度依旧淡淡的。早上郭城宇特意早起,给他做了他爱吃的番茄鸡蛋面,可等他把面端上桌,却发现姜小帅已经走了,餐桌上留了张纸条:“早班,先走了。”字迹龙飞凤舞,带着点刻意的仓促。
中午郭城宇抽时间去诊所送汤,刚走到前台,护士就笑着说:“姜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呢,郭先生您先坐会儿?”他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姜小帅从诊室里出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扫过他时,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到护士站,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又转身看症了另一个病人。
郭城宇手里的保温桶沉甸甸的,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知道姜小帅在躲着他,可他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晚上他提前回了家,买了姜小帅最爱的草莓,洗干净放在果盘里。姜小帅回来时,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随即换了鞋,径直往卧室走。
“帅帅,”郭城宇站起身,叫住他,“过来吃点草莓,刚买的,很甜。”
姜小帅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不了,我有点累,想洗澡睡觉。”
“帅帅,”郭城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他快步走过去,轻轻拉住姜小帅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细,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皮肤的微凉,“我们能不能聊聊?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姜小帅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他转过身,眼眶有点红,却强撑着瞪着郭城宇,语气里带着压抑的委屈:“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你管。”
说完,他转身就往客房走——这两天他一直睡在客房,刻意避开和郭城宇同床。
郭城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姜小帅的胳膊,把他抵在墙上。他的力道很轻,怕弄疼他,只是用手臂圈着他,不让他走。
“帅帅,看着我。”郭城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一丝怒火,只有满满的心疼和困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躲着我,我心里难受。”
姜小帅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他抬起头,看着郭城宇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宠溺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担忧。心里的委屈和憋了两天的情绪,瞬间冲破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