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是与四王子一同前来的,可能因我带着面纱,他并未能将我认出,不过如此也好,既然非同路之人,便也没有相交的必要。
接着,我便缓缓的垂眸,将视线回到了琴弦之上。
待演出结束回房之际,山姜阿聂却将我拦在了房门之外。
“阿羽,快换身衣服随我去陪客人。”
我疑惑的看向山姜阿聂言道:“阿聂,我非翠楼里的女子,你怎地让我去陪客?”
谁知山姜阿聂盈盈一笑道:“是去四王子的厢房为他们弹奏罢了,阿羽放心,在你主子未同意之前,阿聂是不会让你开苞的。”
我轻轻蹙了蹙柳眉道:“主人送我来是学艺的,并非是为阿聂赚银子的。这楼里琴技高超的女子非我一人,阿聂还是去请别的女子吧。
今日我已然在大堂弹奏,亦是为阿聂赚了不少银两,如今这手有些许发酸,弹不了了!“
山姜阿聂听罢,立即收起了之前的笑意,她冷眸看着我言道:“我确实拿你没招,可阿诺呢!
若是今日你不去配四王子也行,我今晚便将阿诺的花苞挂上去,虽说不如你的值钱,但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儿与你耗着!“
上一次在听闻陇鹤先生说我的琴技如伯牙一般后,她便利用阿诺来威胁我,让我登台演奏。
而这次亦是如此!
我紧紧的咬着银牙,双手不禁握拳,指尖狠狠的掐着掌心,心中的怒火亦是不可控般的燃烧。
山姜阿聂瞧着我未曾回应,便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身边的丁香侬姐言道:“丁香,今晚的花苞把半夏的撤下来,换成妙诺。”
丁香侬姐轻轻的抿了抿唇,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我对山姜阿聂服软。
而山姜阿聂瞧着丁香侬姐未曾离开,便温怒的言道:“还杵在这里做甚?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丁香侬姐赶忙言道:“丁香不敢。阿聂,我立即下去安排。”
当她转身之际,便显得更为着急万分。
我深知,若是我今日不对阿聂服软,那今夜阿诺定会被卖出。
罢了,罢了,我这番执拗又有何意义呢!
我趁着丁香侬姐刚迈出去几步之遥时,缓缓出声道:“丁香侬姐等等!阿聂,我答应你便是了!”
听着我应下,山姜阿聂的眉眼之间立即展颜,她挑嘴一笑道:“早答应多好,非得这般!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快换好衣服出来。”
言罢,山姜阿聂便将头瞥向了一边。
入了阁内,我缓缓松开被咬得已经有些许泛红得下唇,眼眶也不由自主得湿润起来。
此时,可容不得我鳃鳃过虑,山姜阿聂还在门外等着我呢。
我连着好几个深呼吸,平息了自己混乱得气息之后,将房中早已备好的衣裳取了下来换上,接着对着铜镜抿唇一笑,带上珍珠纱面,缓缓地将房门打开。
山姜阿聂上下打量着我的衣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言道:“跟着我去天葵厢房。”
待那天葵厢房之门缓缓打开之际,我便瞧见那四王子坐于主位之上,身侧亦是伴有两名侬姐。
而昨夜我所救的男子身侧倒是干干净净,无人相伴。
我对着他们二人盈盈俯身,便立于山姜阿聂的身侧。
只闻山姜阿聂言道:“四王子,这便是我楼中那名被陇鹤先生称之在世伯牙的伶官。”
四王子微微昂首对着身旁的男子笑道:“相海晏,今日你算是有耳福了,这羽清姑娘可从不会入厢房为客独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