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微微动了动身子,伸出手来,轻柔地扯了扯身旁年轻娘子的袖子。
年轻娘子立即心领神会,立刻挺直了身子,满是恭敬的转向我轻声说道:“今日真的是万分感谢娘子的救命之恩,这份情恩情,我们母女二人铭记于心。”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轻柔地回应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挂怀。”
此时,桌上的清水正欢快地翻滚着,升腾起袅袅热气。
鸾凌静静地立于一旁,专注地烹煮着香茗,马车之内渐渐弥漫起淡淡的茶香。
这时,那年轻的娘子美目流转,似是鼓起了勇气,接着说道:“娘子,观您穿着以及言语,应该不是南诏国人吧?”
我含着笑意,目光温和地看向她:“我乃禹国人,此番前来,是要去芒布郡寻访一位故友。”
她听闻此言,不禁轻呼一声,眼中满是惊讶之色:“您竟然就这般拉着粮食,历经千难万险从禹国穿越而来?”
我神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原本就是为了来南诏看望友人,得知他所在之地遭受了灾害,心中实在不忍。
所以费尽周折弄来一车粮食,就想着能快些送到他的手中,解他燃眉之急。”
她听后,急忙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敬佩:“娘子,您可真是了不起!这般胆识与情义,实在令人钦佩!”
我微微的抿了抿嘴唇,浅笑着问道:“你们母女二人,也是前往芒布郡探亲访友的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母亲,眼神中似有询问之意。
见母亲轻轻点了点头,她才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与母亲乃是从王都启程,此番正是要去芒布郡找寻我的父亲。”
听罢,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道:“可之前听令堂所言,你们母女似乎正被歹人追杀?这其中究竟是何缘由呢?”
“这……”
年轻的娘子面露难色,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将其中的隐情告知于我。
我本想开口说,若是觉得为难,不说也无妨。
可还未等我说出这句话,她的母亲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告诉娘子也无妨,毕竟如今我们母女二人能安然无恙,全是仰仗娘子的救命之恩。”
话音刚落,鸾凌便恰到好处地将一盏茶盏递到了妇人手中。
妇人微笑着轻声向鸾凌道谢,而后轻轻抿了一口茶,似是在平复心情,接着娓娓道来:“我家官人,乃是南诏国的大将军杨择。
他与阿罗王子因救灾一事,一同触怒了南诏王,故而被贬至芒布郡。
原本,即便是官人被贬他乡,我们母女二人也无需一同前往的。
只是王都中人人知晓,官人手握重兵,一旦南诏王气消,那官人回朝便是迟早的事。
于是,三王子逻盛拙尧便心生歹意,想趁着官人不在王都,强行迎娶我家芊芊。
他盘算着,若能得芊芊为妻,日后官人归来,便不得不成为他阵营中的人,为他所用。
可是那三王子品行不端,绝非良配,我又怎会忍心将芊芊推入火坑,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谁知,那三王子竟恼羞成怒,依旧不依不饶。
他放话出来,要么让芊芊嫁给他,要么便将官人尚未带走的虎符交给他。
我心里清楚,这虎符关系重大,岂能轻易交予他这等小人!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芊芊,趁着夜黑风高,匆忙逃离了王都。
那逻盛拙尧得知我们逃走后,气急败坏,立刻派人一路追杀我们母女二人。
我们带出来的护卫,原本也有十多人,可这一路奔逃,不断遭遇追杀,到最后遇到那群恶匪之时,就只剩下三人了。
他们虽奋力抵抗,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还是惨死在恶匪之手。
后面的事情,娘子您就都知道了。”
听罢这番话,我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母女二人,虽衣着有些狼狈,可举手投足间却难掩那股贵气,原来竟是南诏大将军杨择的家人。
而杨择此人,我在禹国之时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他堪称南诏国的定海神针,传言只要有他镇守南诏,南诏便固若金汤,任何国家都难以侵入。
杨择所属的杨家,世代为将,在南诏国威望极高,若是逻盛阿罗能得到他的助力,想必在日后的大业中定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见话已说开,杨芊芊便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谨。
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看着我问道:“那娘子千里迢迢赶赴芒布郡,所寻的这位朋友究竟姓甚名谁?
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告知我们。
有我爹爹在,定能迅速帮您寻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