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押上堂受审的便是穆元。
知州深知,唯有从穆元处打开突破口,探寻真相,才有望让贺天奇与万柒柒如实招供。
否则,那二人若抵死不认,这案子怕是要陷入僵局,徒增诸多麻烦。
此时被押解上来的穆元,早已没了往昔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是当场被生擒活捉的,任何辩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知州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穆元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顿了片刻后,才带着沙哑且颤抖的声音说道:“草民穆元,乃是信州万源街穆家族长的长子。
所犯之事,乃是偷盗国库粮仓。”
知州一听,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为何盗粮?如实招来!
倘若你胆敢有所隐瞒,立即上脊棍伺候!”
穆元听闻要上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就在这时,钱沫沫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威严的步伐走上前。
她冷冷的看着穆元,接着冷哼一声随后问道:“那便从你父亲中毒一事说起吧!”
穆元闻言,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大小,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钱沫沫,他嘴唇微微开合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会知道?!”
“啪!”的一声。
惊堂木再次重重地拍下,知州的声音愈发威严:“穆元,你还不快速速道来!”
这一声巨响,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穆元从惊愕中拉回现实。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开口娓娓道来。
“草民穆元,本是个闲散在家的二世祖。
我对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毫无兴趣,就偏爱结交江湖上形形色色的朋友。
一直以来,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家中的生意全由父亲与庶弟打理。
我原本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惬意无比,直到有一次,我去账房支取银两。
那管事的却告诉我,说我近日开销过大,庶弟穆角让他转告我,赚钱不易,要省着点花。
那时的我,浑然不知家中正在面临变故,庶弟也是好言相劝。
我当时是满心不悦,支取了银钱后,便带着一肚子怒气去了酒肆。
说来也巧,那日贺天奇也在酒肆。
他一眼就瞧出了我脸上的不悦,便关切地询问我发生了何事。
我心中正憋闷,便将庶弟管我银子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
贺天奇听后,竟嘲笑我,说我一个嫡出的长子,竟还要被庶出的弟弟管束。
他平日里就鬼点子多,我借着几分酒劲,便问他我该如何是好。
贺天奇笑着说,只要我那庶弟没了,一切都好办了。
我听罢,心里猛地一惊,谋害他人性命这种事,我断断是做不出来的。
可后来,我又几次去账房支银两,都被驳回。
父亲还总是在众人面前夸赞庶弟,对我却总是一脸嫌弃。
渐渐地,我对穆角的怨气越来越深。
有一次吃酒时,我听到隔壁厢房的人在议论,说那穆家将来肯定是穆角当家的。
我听了,心中愤恨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与他们理论一番,甚至打上一架。
这时,贺天奇将我拦了下来,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说早就给我出了主意,是我自己太过懦弱,如今这原本属于我的家产都要被庶出的夺走了。
我当时气急败坏,便问他到底该如何除掉庶弟。
贺天奇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找江湖上的朋友扮作粮商购买粮食,并且要让庶弟亲自运送。
等到走山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