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沫沫倒是豪爽,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大口喘了口气后,便开始娓娓道来:“那穆元果然抵不住诱惑,今日便往返了白矾楼两次。
第一次他应是想试探武官人,结果却被我与武官人富贵逼人的衣着扮相所震撼。
也不知那武官人是从何处弄来那般富贵的衣服。
结果那穆元连我准备好的交子都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匆匆而别,说是归府寻族老。
想必应当是去寻他的同盟了。
而后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又赶来了。
想必是他那背后之人欣然同意了。
于是我们便趁热打铁,赶忙将那契约签订了,并且还支付了他十万两的定银。
那武官人点了一屋子的娘子侍奉,并还邀约穆元一同享乐。
谁知那穆元居然未曾留下,便匆匆而别,说是回去准备准备。
若是我没猜错,他定是去准备今晚盗粮之事了。”
言罢,孙兴呆呆地看着钱沫沫,那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钱沫沫瞧着孙兴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将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孙兴立即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刚才自己那冒失的神情,不由得脸上一红,如同天边的晚霞。
钱沫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道:“孙大人,刚才我说与你听的,你可都听见了?”
孙兴点了点头应道:“听到了。待会我便派人去通知曹大人,让他做好准备。”
钱沫沫立即点了点头,而后笑道:“待信州城的粮食被盗案了结,我便可以赶回盛京了。”
孙兴听到钱沫沫说要回盛京,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即将会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于是鬼使神差地问道:“钱大人就那么着急回盛京?”
钱沫沫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溯查院还有诸多事宜呢!
如今殿下应当抵达盛京了,接着她便要去看热闹。
估计溯查院的事情还得等我回去了处理。
你说,我这能不急吗?”
孙兴神情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说道:“自是如此。”
钱沫沫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然都告知于你了,我也不便在转运司久待。我便先行回府等你回来。待夜黑风高之时,我们再一同行动。”
此时的孙兴完全被钱沫沫的情绪所牵动,听她说道回府,等他归家。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竟突然加速,仿佛一只小鹿在心头乱撞。
脑中不禁幻想到钱沫沫站在他府门,带着可爱的笑容唤他一声“夫君”。
这个突如其来的幻象让他不知所措,于是他赶忙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幻象赶跑。
钱沫沫看着孙兴这诡异的样子,不禁担忧地问道:“孙大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言罢,居然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额间。
孙兴此刻犹如被定住了一般,丝毫不敢动弹,呆呆地就这么看着钱沫沫。
钱沫沫发现孙兴的额间并不发烫,不禁蹙眉疑惑,不过现下却不能在转运司久待了。
于是收回手之后,对孙兴说道:“孙大人,就算再忙碌也得注意身体。
若是受风着凉不要硬撑,该休息就得休息。
那我便先走了。”
言罢,便对着孙兴挥了挥手,径直向屋外走去。
而此刻的孙兴呆呆地望着钱沫沫离去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刚刚被钱沫沫触碰的额间,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