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迅速打开房门,对外高声喊道:“来人,去把孙兴叫来。”
在等待提举常平司的这段时间里,钟业坐立不安。
他不时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我,偶尔还抬手抹一抹额间的汗水,还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让人忍俊不禁。
若不是深知他胆小如鼠的性子,看他这般模样,还真以为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刻漏的水滴声滴答作响,待我饮完半盏茶的工夫,那名叫孙兴的提举常平司终于来了。
自他踏入屋内,我便细细打量起他来。
孙兴年岁不大,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而坚毅,双目炯炯有神,眉如利剑,透着一股英气。
鼻梁高挺笔直,嘴唇紧闭时,线条刚毅,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头顶戴着方顶硬壳幞头。
他身材挺拔,站立时身姿笔直,脊背挺得犹如苍松。
他瞧见我时,先是微微一愣,虽眼中满是疑惑,不明我为何坐在主位之上,但也并未多问,只是对着钟业恭敬行礼。
接着问道:“大人寻我前来,可是有要事交代?”
钟业赶忙站起身来,急切说道:“你怎地这会才来啊!这位是顾宁长公主殿下。”
孙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不卑不亢地对着我行礼道:“下官拜见公主殿下。”
我微微点头,声音温和的说道:“平身。”
接着我看向上官连城,他似心有灵犀,转身走到门外,主动担当起门卫之责。
钟业与孙兴见此举动,瞬间明白我有要事相商。
届时,我开口问道:“孙兴,你是何时调至信州城做提举常平司的?”
孙兴立即恭敬答道:“回禀殿下,上月。”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与前任提举常平司交接之时,可有异样之处?”
听罢,他双眉微微蹙起,眼中满是不解:“殿下所言何意?”
我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与前任交接时,可有清点盘查过粮仓?”
他疑惑地点点头:“我们皆是清点盘查之后,才办理的交接手续,这些都详细记录在册。”
我微微点头,继续追问:“你们是如何清点盘查的?”
“回禀殿下,这清点,便是仔细数清仓内盛装之物的数量,而这盘查,就是查清所有粮食是否都在。”
“那密封的粮食陶罐,你们又是如何盘查的呢?”
“自是听声辨别。
盛装粮食的陶罐乃是密封好的,若是贸然打开,极易导致里面的粮食变质。
因此我们在交接盘查时,皆是用手轻轻敲击陶罐,通过声音来辨识。
而且陶罐中盛装的东西不同,发出的声响也各异。”
停顿片刻后,他突然问道:“难不成是粮仓出事了?”
钟业听后,立即瞪大了双眼,仿若铜铃一般,看向我。
我无奈地点点头,沉重说道:“粮仓里的粮食被盗了。”
“噗通”一声,钟业吓得瘫倒在地,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望向我:“殿下,是下官,是下官的失职呀!”
我轻叹一声,神色凝重:“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些盗粮之人擒获。”
孙兴沉思良久,开口问道:“可殿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